“我爹娘骤然离世,死因不明时二叔便盘算着要承我爹的爵位,那时候您也不说令沈家蒙羞。“今日,我不过是正经地招赘了一名夫婿,我这夫君的样貌还是一等一的出挑,您倒开始挑三拣四起来,说我叫沈家蒙羞了?”说到这儿,沈如娇露出森森笑意,轻移莲步到了沈老太太面前,用近似鬼魅般地笑容看着她,轻声道:“祖母,您这样厚此薄彼,却嫌我这个做孙女的不够尊重孝敬。你在夜里头可能睡的安稳?难道不会梦见我爹娘来您的面前讨个说法吗?”沈老太太呼吸急促,吓得脸色发白。一旁的沈如春方才被沈如娇的话说的得挂不住脸,此刻也站出来指责沈如娇:“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跟祖母说话?大伯和婶婶过世已经三年了,你就是心里头再难过,也不该将罪名推到祖母的头上吧?难道大伯就不是祖母的儿子吗?”沈如娇缓缓起身,轻笑一声:“是啊,难道我父亲就不是祖母的儿子吗?焉何我父亲尸骨未寒,祖母便张罗着为二叔铺路搭桥,想要夺我长房的爵位?”沈如娇环顾四周,众人都是一脸心虚的表情,她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拉着穆衡道:“我乏了,咱们回去。”沈如娇走后,沈老夫人也没了精力,让人都散了,她要自己待一会。方才生了一场气,沈老太太的老头疼也犯了。胡嬷嬷给她按摩的时候,沈老夫人突然握住胡嬷嬷的手:“阿红,你说,沈如娇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胡嬷嬷脸色一变,随即又肯定地摇了摇头:“不能够,当年的事情做的隐蔽,知情人也都死的死走的走。大小姐那时候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娇养小姐,能知道什么?若她真的知道了什么,还能等到现在?早就闹起来了。今日无非就是跟老夫人你怄气罢了,大概还是恼怒此前老夫人给她挑选的夫家的事情。”沈老太太冷哼一声,脸上满是讥讽:“她自己命不好,倒还有脸挑三拣四?如今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了一个下等奴才,若非为了我的梦儿,我才懒得管她死活。”为了沈如梦的婚事,沈老太太没少四处张罗筹备,她最为满意的还是平远侯家的小侯爷,原本想等着沈如娇的婚事过了就让人去说项。偏偏横生这么多枝节!沈如娇找了个下奴成亲已经足够丢人了,她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给梦儿挑选的那些人家悉数抖落了出来!现下满京城的人都在看沈国公府上的笑话,原本有意想要与沈如梦相看的几户人家今日全都纷纷退了帖子,借口推辞了。说起沈如梦,沈老太太便忍不住叹气:“我可怜的梦儿,有沈如娇这么个姐姐,她的婚事可怎么办?”胡嬷嬷宽慰她:“老太太不必忧心,四小姐是个有福的,倒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等上几个月,大小姐闹出来的这几桩丑事也就被人淡忘了,那个时候估计个王爷的世子们都要上京来贺皇后娘娘的千秋,老夫人何愁没有佳婿可挑选?”说着胡嬷嬷顿了顿,四下看了一眼,小声地在沈老太太耳边道:“实在是不行,咱们再去求求明王殿下,总能给四小姐找到一门好亲事的。”是了,还有明王殿下这一茬呢!沈老太太闻言顿时豁然开朗,一扫愁云:“也是,总还有后路可退。再说,好饭不怕晚,我的梦儿如此出挑,说不定自有良缘在等着她呢。就是可惜了云州那边,不过也罢了,你回头跟我那弟妹说一声,云州的事情便算了吧。回头梦儿的夫婿肯定是人中龙凤,到时候哪还用得着回云州去找缺,留在京城多好。”胡嬷嬷嘴上虽然笑着应道:“说的是呢。”心里头想到魏江氏的脾气,恐怕还有的闹呢。沈如娇带着穆衡回雨阁的一路上全程抿着嘴不吭一声。穆衡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步远的位置,见她的侧颜紧绷无比,便知道她方才在福寿堂里大杀四方压了众人一头,似乎很厉害,但她心里似乎并不痛快,反而有些烦躁甚至是怒火。穆衡才回京不久,不知道沈家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听方才沈如娇和沈老夫人之间的对话,似乎前沈国公之死并不是单纯的意外?当年他一路去道观的时候,多亏了沈国公让人护送,他才能平安抵达道观,否则半路之上就会被继后安插的人拿去给野狼果腹。若是沈国公当年的死真有可疑之处,那他定要好好查一查。沈如娇刚到院门,云雀便立刻小跑了过来,有几分忐忑地看了沈如娇一眼,道:“小姐,方才洛家来人送了帖子来,说洛家二小姐下月初十要摆宴。来送帖子的人特地留了话,他们家洛二小姐说大小姐昨日新婚,未能亲自来恭贺,让大小姐赴宴的时候务必带上姑爷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