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没有动静,但埋在傅羡的怀中,她似乎踏实了许多,睡得比之前安稳。第三天晚上,傅羡照例抱着她,睡到半夜,胸口便感觉有些湿,他睁开眼睛一看,是阮凝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哭得正凶。偏偏她人还没有醒,但哭得却很厉害,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却还在梦靥当中没有醒。傅羡坚硬的心脏此时软成了一团。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侵袭了他的全身,他低头吻住阮凝脸上的泪,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定。“软软,不怕,我在这儿呢。”阮凝尚在梦中。她做梦梦到晚上坐在饭桌上,面前摆了各种山珍海味,旁边的李婶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这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阮凝不疑有他,拿起筷子来将面前的一样菜放进嘴里面,一筷又一筷,她吃得不亦乐乎。不知道吃了多久,她感觉到小腿上似乎有液体在往下流。这种黏黏腻腻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是以她低下了头,手中还拿了张餐巾纸想要擦去那股粘腻的感觉。谁想低头一看,地板上滴滴点点的,全部都是鲜血,全是从她的腿间流下来的,并且止都止不住。她的孩子!!!这么多血,她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像是有人用双手掐住了阮凝的脖子,她的呼吸极为不顺畅,那种痛彻心扉之感叫她嚎啕大哭起来。可是却最残忍的是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哭声。餐厅中,她哭得快要喘不上气,这时她看见了李婶,画面一闪,李婶变成了王琴,手上还端着一盘菜,叫她快吃啊,多吃点。孩子会出意外都是因为这一盘一盘的菜。阮凝无法想象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冷血的人,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她的孩子杀死。她仓皇失措地想要跑,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跑不快。就在快要被王琴捉回去时,阮凝听到了傅羡的声音。她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疯狂地喊救命,想获得一线生机。最重要的是她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阮凝打开一扇门,找到了傅羡,再不犹豫,扑进他的怀中,整个人发着抖,颤声道:“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傅羡听见这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慢慢将整件事情拼凑到一起。王琴是想要对孩子不利?他想王琴这些年真是活得太舒坦了,在傅家的庇佑之下,现在已经到了做事完全只凭自己心意的地步……好,好得很。他缓缓地笑了起来,疯魔的样子若是阮凝瞧见,一定不敢相信这是白天对她嘘寒问暖的体贴老公。阮凝第二天醒过来,心脏那里的紧张窒息感还没有消退,梦里的经历太过恐怖,让她和现实联系起来之后更为害怕。王琴现在就是埋在她心底的一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开。这天的早饭阮凝还是只草草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她也不敢看李婶,梦里李婶突然变成王琴的阴影还没有散去。用了三天的时间,阮凝想到的唯一出路,就是离开傅家。她不能够再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住下去了,多住一天对她来说就是多煎熬一天,滋味实在难受。而她现在更是连饭都吃不下去。“傅羡,我们谈谈。”阮凝不想等了,当即对傅羡说道。傅羡其实一直在等她找自己谈,可看见她躲闪的表情,心里又觉得有点不舒坦,好像她在防着自己一样。“可以。”二人来到书房,这是整个小楼唯一一个能关上门坐下来谈话的地方。阮凝开门见山,直言道:“我想搬出去住。”傅羡诧异的神情一闪而过,原来她不是来找自己说那天的事的。“为什么?这里住得不舒服吗?”阮凝本来是准备摇头的,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说道:“是,这里这么小,采光又不好,住得一点儿都不舒服,我想搬出去住。”傅羡沉默着,过了片刻,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想搬哪儿去?”这个问题也是阮凝这几天一直思考的关键,她说:“住我爸那边去,或者去郊外的别墅,那间别墅在我名下,不会有人去打扰,而且郊外的空气清新,对我还有孩子都有好处。”她在傅家一刻都呆不下去了,随时防备一个人的感受,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而她现在本来就容易感到疲劳,根本受不了这样子的折磨。再继续下去,她真的怀疑自己会神经衰弱。阮家在出现资金问题之前,在南城还算能排得上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