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眸色深了些。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贺家这样的大家族注定不会风平浪静,贺靳辰注定要继承家业她们注定会面临大风大浪。可那又如何,本就图他这个人,有钱又如何,没钱又如何呢?一个为了自己愿意舍命的人,为何不能托付?夏凉抬头和老爷子对视几秒,笑了笑,接过他手了的香:“想好了,不后悔。”举着香拜了三拜,起身插进了香炉。望着眼前小丫头认真专注的神情,贺仲天眼底浅浅欣慰,拍了拍她的肩头。挪步过去从供桌抽屉里取出来两只盒子,一并打开了。黑漆木盒里是一对麒麟玉佩,红木漆盒子稍微大些放了一本古旧的册子,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族谱。“丫头,这对麒麟玉佩一雌一雄,是历代贺氏男子与配偶共同持有的,寓意成双成对相敬如宾,现在交给你了,你可得保存好。”老爷子把黑漆木盒递在夏凉手上,神色里夹杂些感慨眼眶有点湿。盼了二十几年,终于盼到大孙子娶媳妇儿了。随后,动作轻缓地取出那本族谱,小心翼翼的翻着,一直到翻到贺靳辰这一辈那里才停下。拿起毛笔蘸了朱砂红墨水,孙辈贺靳辰配偶栏里写下了“夏凉”两个字,又将红木盒子收回抽屉。这样的女孩凭什么不喜欢老爷子一系列动作结束,看一眼夏凉又感慨一句:“唉,总算呀把孙媳妇娶回来了,东西拿好,走吧。”闻言,夏凉一手紧紧抱着盒子,一手搀着老爷子。“凉凉啊,我记得你和靳辰同年生的对吧?”走了几步老爷子又问。“是的爷爷,他只大我两个月,怎么了吗?”夏凉似懂非懂。贺仲天拍拍夏凉的手背,笑的隐晦:“你俩明年就是本命了,年底之前得把婚礼办了。”夏凉:“……”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果然贺靳辰的猴急是有家族遗传的。回来的路上贺靳辰还在说什么婚纱婚礼之类的事情,这会儿老爷子也在说。“爷爷,你怎么也这么着急,婚礼的事慢慢筹划。”“凉凉,其实爷爷是想你们赶紧办完婚礼,生个小曾孙让我带,我老子就不用一个人无聊了。”夏凉:“!!!”“爷爷,来日方长,不着急不着急。”咦,贺大神可是说了三年之内不要孩子的。而她也很认同,毕竟还年轻,哪知道这老爷子这么着急。……另一边。贺靳辰跟随陆锦华来到花园,只字未说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贺靳辰,我打你这一巴掌你认吗?”陆锦华语气冷淡,问完,坐到石凳上姿态傲慢。“认。”贺靳辰吐了一个字。陆锦华屏息几秒,调整好情绪才继续开口:“打你原因有二,一者婚姻大事自作主张不和家里人商量,二是明知我不喜欢那丫头还一意孤行,你置我这个母亲于何地!”原想着观察观察,若到达她的标准这个儿媳妇她也就认了,没成想他们倒是猴急,圆满打破了她的计划。咚!贺靳辰膝盖一弯跪在陆锦华跟前,许是幅度太大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空响。“妈,你一直希望我娶这个对我事业有帮助的女人,但那只是你希望的,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开不开心想不想要,您这样到底是爱贺氏还是爱我?”陆锦华被这番话问出,有些哑口无言,脸色苍白了几分。这些年只记得自己是贺季云的太太,贺氏的女主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让贺氏发展的更好,怎么有助于公司发展,连自已儿子终生幸福也和贺氏捆绑起来。可曾想,自己也是个母亲,竟忘了要把爱给孩子些呢?就像贺靳辰问的,这究竟是爱公司还是爱他,陆锦华自己也分不清了。贺靳辰继续说:“从小到大,你给我安排各种培训班报名各种比赛,我就是个考试机器比赛机器,我只想让我成为那个为你赢来荣誉和赞美的傀儡,却忘了我也是孩子,我需要关怀和爱。”“家长会我一个人,运动会我一个人,生病发烧只有保姆,我像是个没人爱的孤儿。只有她,不在意光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她只在意我。”“她会在我孤独的时逗我笑,她会陪我过生日,她会在塞场下为我欢呼,生病了是她会冒着雨去给我买药,受伤了是她给我打饭给我跑腿。”“妈,做人要凭良心的,她为我做的远不止这些,您呢?那时候您在忙着出差忙着应酬忙着公司,这样的女孩你凭什么不接受?凭什么伤害?”说到最后贺靳辰已经有些哽咽。这是他有生以来废话最多的一次,却把二十几年来积压在心里的不快吐了出来,忍了二十年,他忍不住也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