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绥目光有些生冷,外边的湿气将他睫羽都压低。他回答简洁:“没带。”她寻思着说:“那我给酒店服务员打个电话,看他们能不能帮忙买,或者送货上门也行。”傅绥无奈,冷着脸说自己下去买。这一去就又是半天,安子清下意识等他,越等越慌张,屋子里的表悠然迈着步子,转眼就11点了。他不会早就回自己屋里睡着了吧?她叹了口气,穿着睡袍上了床。刚打算关灯,门又响了。她爬下去开门,傅绥换了身清爽t恤牛仔裤,站在她面前垂着眼,“我床湿了。”安子清困意浓重,又有点奇怪,“怎么就湿了?”傅绥还有点点生气:“湿了就是湿了,在你这里待一会儿,怕赖上你吗?”“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子清睡意一下散了,赶紧拉他进来,再看看外边没人才关上门。傅绥不依不饶:“你怕有人看到吗?”安子清下意识答了是,清醒过来又匆忙说:“不是,我怕对你影响不好。”然后发现空气安静了,她回过头,看他颈线微弯,就拘谨地坐在一小块床脚处。他看起来不太高兴:“你怕对我影响不好,就不怕我不好吗?”安子清几乎没哄过人,唯一几次还是几年前她快走时候,当时她就想着离开,对他也敷衍,所以哄也是应付着哄。她脑子里咯噔一下,“晚上住我这里吧,床虽然不大,挤挤也行。”傅绥的睫羽轻颤,小声说:“谁要住你这边了,睡都睡不下。”“那我打电话给前台,给你换个房间,反正多的是。”傅绥一下站起来了:“不要。我睡觉了不打呼,也不蹬被子,也不翻身凑合的话也可以。”安子清蹭着他爬过去,直接关了灯:“那就和我睡吧。”她有点疲惫地钻到最里边,给他留了很多地方。躺了一会儿才听到对方窸窸窣窣脱衣的声音,接着他朝她靠过来。他身上带着冰冷的水汽,还有股车里香水的气息,体感清香舒适。安子清带着一身沐浴露的水汽抱住他,凑在他颈窝那里嗅了嗅,亲了一口。傅绥浑身都僵硬,喉结上下攒动,安子清却像没发现,一下又一下亲在原来的位置上。傅绥突然抱住她:“对不起,我没想凶你也不想,那么矫情的。”“嗯。”安子清抽空回答,“一点都不矫情。”她小声地叫:“宝宝。”“宝宝。”傅绥的声音颤抖又低哑:“你这回不要骗我了,一直陪着我,不要找别人。”他将她勒在怀里,咬牙切齿:“你这次对我认真些好不好。再走的话,我杀了你。”安子清有点想哭,断断续续地应着他的话,没哭出来先笑:“你怎么突然这么黏人。”傅绥又生气了,理直气壮地解释:“我不是黏人,我只是黏你再说都是你害的。”“是我害的。”她小声啜着他的喉结,心里又想傅绥这么黏人怎么办,她有没法时时看着他。曾经以为他坚不可摧,此刻却觉得他心比玻璃还脆。她该好好捧着的。晨光乍现的时候,安子清才睁开眼,旁边的人还在,紧紧抱着她,连被褥都捂得暖呼呼。安子清打算悄悄出去,又被捞回来。酒店的窗帘很厚,又密实,基本能挡住外边的光线。傅绥侧脸的轮廓能隐约勾勒出来。傅绥上唇薄,下唇略厚,因此她画人物像的时候总要注意下唇的体积感。她想着,顺势摸上去。傅绥忽然起身,困意朦胧地抓了抓脖子,又捂住嘴:“你想干嘛?”他想起什么,往下边一看,接着撩起被子就冲去卫生间。安子清笑得停不下来:“我们也算睡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傅绥洗漱完了,正穿衣服,撑着衣服往头上套时半个肩膀还露在外边。闻言从卫生间探出头,“你别这样说。”“为什么不能!”安子清笑得声音都颤,“你喜欢拉手,偷亲,睡觉都要垫在我头发上睡。”傅绥头发有点乱,闷闷地回:“那也不是睡过了。”太纯了。安子清笑累了摊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这些年漫步目的地四处乱转,突然有了回家的感觉。早上给每个房间分配了一张早餐券,安子清没怎么收拾,只画了点淡妆,就和傅绥一起去下边吃早餐。还没到自助餐厅,就听到前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安子清认得那桌的男人,就是昨天晚上一直追着她要联系方式那个主持人,叫万什么来着。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