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泰的名声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臭,外公自然也知道那些事,但殃及不到自家,他也从没多事管过什么,冯老爷子是晚辈,逢年过节也会提着礼品上门拜访,可外公也清楚对方的用意,基本上都是找他帮忙。
所以现在陆鹤野要出手整治冯家,也没什么不行的。
外公思虑良久,最终还是点了头,“你自己把握就行,别太过火。”
陆鹤野就等他这句话呢,当下点头,拿了车钥匙起身,“成,外公。”
外公看他一眼,“这就要走了?”
陆鹤野嗯了声,外公气得吹胡子,“你小子来这一趟就为这个?”
他笑笑,“那不然,陆松康不是让我送过来陪你了?”
外公环顾四周,“小康呢?”
陆鹤野冷笑,“指不定躲哪儿偷听呢。”
两秒后,厨房拐角处果不其然地溜出一个身影,正是陆松康,这小子手里还拿着游戏手柄。
外公看清后,捞起拐杖指着他,“你小子,小心玩物丧志。”
陆松康觉得委屈,大喊道:“我哥小时候也这样玩,你怎么不说他只说我?”
陆鹤野瞥他一眼,语气轻飘飘,“我考试永远没掉下过年级前三,你呢?”
一提这个,陆松康瞬间蔫了。
他还想说什么,就被陆鹤野的手机铃声打断。
陆鹤野瞥了眼来电显示,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护工略显急切的声音,“陆先生,夏小姐状态不太对,您先回来吧。”
“陆先生,刚刚夏小姐醒过来没看到你就哭了,整个人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喊了医生过来,医生又给她做了一遍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她情绪波动太大了,所以注射了镇静剂。”
护工格外小心翼翼地察看陆鹤野的神情,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在这层住在高级病房的患者都是家境优越的千金少爷。
陆鹤野盯着夏弥恬静的睡颜,没说什么,让护工离开了。
护工走后,陆鹤野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目光落到夏弥的手背上,往日雪白的肌肤此刻落了几个极细的针管印子。
他仰头,喉结上下滚动,抑制住眼尾的酸涩感,没让眼泪留下来。
恰好此时,兜里的手机振动两下,掏出来一看,是外公曾经的助理发过来的消息:【小野,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你方便通电话吗?】
陆鹤野目光闪烁,叫了护工进来看着夏弥,“她只要一动,或者又要醒过来的趋势,你就给我打电话。”
吩咐好之后,才去了医院的安全通道,把电话打了过去。
外公曾经的助理姓裴,是和他父母一辈的,电话被接通之后,陆鹤野态度恭敬地喊了声裴叔,“您说吧。”
裴叔那头同样安静,只是他的态度有些犹豫,或者称得上是不太敢说,“小野,你让我查的那个女孩背后发生的事情牵扯到了好几个家族——”
还未等裴叔的暗示讲完,陆鹤野便打断道:“没事,您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讲吧,我有分寸。”
见状,裴叔也没和他再掰扯,把两年多前发生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陆鹤野高三被送到沪城的伯恩国际学校这件事是早就定下来的,所以京城圈里好几家的掌权人知道之后,纷纷提前两年把自家孩子送去伯恩就读高中,这其中便包括冯泰。
冯泰高一就去了伯恩,一进学校优越感十足,但成绩一般,经常旷课泡吧,在沪城无人管教的情况下沾染上了吸。毒,玩嗨了在风月场所做出来的事都不堪入耳,溜冰玩女人一系列事情干得飞起,也没人能管他。
他追周苏叶追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周苏叶看不上他,周家在沪城也可以被称为名门望族,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冯家,但那家境在伯恩已经相当可以了。所以周苏叶在伯恩的名气很高,又是学美术的艺术生,闲暇时刻也会被邀请看展,也开办过几场画展,总之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神,是伯恩大多数男生心中的白月光。
一次多人聚会,冯泰喝高了,找了冯老爷子在沪城的人脉,几番周折下用了相当正规的名号举办了一场画展,邀请周苏叶前来参观,周苏叶自然也参加了。也是和夏弥相同的遭遇,画展上的香槟被冯泰提前下了药,周苏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冯泰在沪城郊区的一座豪宅中,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好运气的她被冯泰强迫了。
冯泰这人,因为是私生子的缘故,虽然被冯家接回去认祖归宗,但平常在冯家也抬不起头,人又不朝着正道走,在和冯书禾的对比下,整个人内心自卑,只能在男女事情上找到几分自信,久而久之,心里阴暗扭曲,对待周苏叶也是用了很多不上台面的烂方法。
他自以为拿捏住了周苏叶,用视频威胁她。周苏叶遭到了非人的待遇,心里已经没了对生的渴望,是抱了必死的心,但她不知道自己在高二暑假已经有了身孕。
一个暴雨天,她在冯泰那栋沪城郊区的豪宅内自杀身亡。
周苏叶去世之后,周苏叶的父亲也起了雷霆之怒,扬言要亲手把残害周苏叶的凶手送进监狱。可冯老爷子出面了,他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硬是把周苏叶抹黑成勾。引冯泰的女人,用舆论把周苏叶搞成了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花天酒地同时生活作风混乱,喜欢乱搞男女关系的富二代。
夏弥知道这消息后,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钱和权有多厉害,能把周家这样在当地显赫的家族治得服服帖帖。她后来也找过老师和学校,想让学校出面管周苏叶的事情,但无人在意。她把视线转移到了警局,但无奈因为证据不足无法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