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如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问:“第二天,躺在我身边的是你啊?”蒋慕铮不想回忆他被戴绿帽子的事情。当时虽然他不喜欢南婉如,只惦记苏筠,但也不能让南婉如担这个婚内出轨的责任,一切都是温百川的错。是他带了加料的酒,让南婉如昏昏沉沉跟他上床。蒋慕铮说:“在你生日之后,你记得温百川住了十几天医院吧,是我把他打进医院的。”南婉如点头,记得这件事,“当时我还纳闷,你不是暴力的人。”真相渐渐明了,原来当年是这样的。那一夜,她以为和蒋慕铮在一起,实际上枕边人是温百川,还被赶回来给她过生日的蒋慕铮看见了,从此她跟蒋慕铮还算温和的关系,彻底掉进冰窟。蒋慕铮见南婉如神情肃穆起来,知道他完成蒋淳熙一半嘱托。还有一半。他斟酌措辞道:“婉婉,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说吧。”南婉如语气和缓,手指摩挲那条二十几年前的礼物。蒋慕铮打开公文包,递给她一份文档。这是蒋淳熙发给他的,他打成文件好让南婉如看得更清楚。“温百川这么多年无妻无子,不是因为他对你有多么情根深种,是因为他有弱精症,终生可能只有云睿一个孩子,这是医学证明。”南婉如表情淡漠,侧脸凝成雕塑,她纤细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指甲指了指文档里夹着的几张彩色照片,轻问:“这些都是他情妇?”照片上的女孩子鲜妍漂亮,温百川松松揽着她们腰肢。蒋慕铮点头,纠正一下,“是帮他生孩子的女人。”南婉如笑了声,语气讥讽,“不能帮他生孩子,他就不要了?怪不得这么急匆匆让云睿认祖归宗,原来是这样的目的!”蒋慕铮垂下眼,无声勾了勾唇角。蒋淳熙的嘱托他全部完成。原来真相大白是这么个滋味。凌晨两点,温百川接到南婉如电话。他安慰完流泪的温棠又过了眼婚礼流程表,此刻疲倦得不行。见南婉如给他打来电话,自然而然,温百川露出抹笑意。尽管他有很多女人,但南婉如是最特别的。他以为南婉如担心明天婚礼,温和安慰道:“婉婉,你别担心,我刚刚看完婚礼流程表,一切都没问题,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完美的婚礼,快点睡吧。”听着他温和的声音,联想到那些女人照片,南婉如心里平静无波,微微犯恶心,冷声说:“不用了,明天我们婚礼取消。”“为什么?”温百川声音仍是平静,但攥住手机的手骨泛白,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婉婉,你不要这样残忍,你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吗?”“所以呢?这便是你当然给我的酒下料的理由吗?!”南婉如终究忍不住,几乎崩溃道:“因为你的私心,我毁了一生!温百川,你凭什么道貌岸然装君子,嗯?”温百川呼吸发冷,“婉婉,你听我解释……”还没说完,电话便已经挂断。他着急再拨过去,却再也打不通。他被拉入黑名单。他站在阳台,炎夏的风吹到他骨髓,明明是热浪扑面而来,他却冷到骨髓。温棠从客厅走出来,刚哭完,她脚步还是虚浮的,“爸爸,怎么了?”温百川笑了笑,安慰她,“没什么,就是明天婚礼取消而已。”温棠心里一惊。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件事跟蒋淳熙脱不了干系。半夜三点,蒋淳熙一觉睡醒,她熟稔在枕头边摸到手机,第一时间翻到微信。蒋慕铮发来消息——任务圆满完成。蒋淳熙睡意全消,踢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到地毯,刚要走。“去哪儿?”顾鹤言打开壁灯,撑着额头看她。蒋淳熙唇角微勾,笑容止不住,“落井下石去。”蒋淳熙急着去奚落温百川,没再跟顾鹤言掰扯,推门去露台打电话。顾鹤言捏了捏眉心,看眼手机,出乎意料,他对婚礼向来殷切的舅舅在家族群里发布公告——明天婚礼取消。顾鹤言以精准直觉猜测,这个结果应该跟蒋淳熙脱不了干系。“温总睡得好吗?”蒋淳熙站在露台,墨绿色吊带睡裙只遮到大腿根,中央空调的冷气扑到她白皙纤细的小腿上,她一点不感觉冷。温百川轻笑,“蒋淳熙,大半夜不睡觉跟我打电话,你有毛病?”他同样站在露台,穿着整齐的西装套装,一夜没合眼。此刻,他儒雅清正的眉目戾气遮掩不住。蒋淳熙不管他什么心情,恶气她得出。她慢悠悠道:“温总,当初我的二叔虽然是抱着联姻的想法娶我二婶,但也未尝没有好好过日子的想法,他们本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偏偏温总你卑鄙无耻阴险歹毒灌我二婶跟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