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道:“云儿。”还真是半分谦恭也无。“云儿”余念稚瞧了对方一眼,“我记住了。”卓宁晓忍不住一个激灵。明明余念稚还是那副低眉含笑的模样,她却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莫名胆寒。宫里都是些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货色,余念稚一没身份二没背景,自己一个人来到这远南之地,平常这些小鱼小虾忍气吞声久了,可算逮着个好欺负的,不好好“作为”一番哪能行。余念稚自知一个人斗不过他们,她虽不愿招惹是非,也不能叫几个侍女丫鬟欺负到自己头上。她自顾自吃完饭,便起身去了内院。“卡!”段奕出声,“过了。”卓宁晓又主动过来跟余念稚虚情假意一番,满嘴姐妹长姐妹短。虽然她心里恨不得把余念稚吃了,自己来演这个太子妃。之后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家随着拍摄进度推进,配合愈加默契起来。这一场是沈琰上朝,和朝中新贵老臣争辩的一场戏。余念稚不需要上场,还是跟来了片场围观。跟在场众人打过招呼,她便坐在一旁看老师们的表演。卓宁晓也跟来了,乖巧地跑去跟包括沈琰在内的几位片场重量级人物搭话。段奕笑道:“今天没戏份了,小卓怎么也来了?”卓宁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演技还差的远呢,想着多跟老师们学习学习。”段奕不愧是神侃界的扛把子,夸奖了卓宁晓几句,把小姑娘哄高兴了才准备开拍。皇帝坐在高位上,俯视着大殿上众臣子。他身体向来不好,如今已到了耳顺之年,病症也愈发严重起来。“众爱卿,”老皇帝缓缓开口,“前些时日,我南辽为解邻国燃眉之急出兵,虽解了邻国之危,形势却是不容乐观。北延虽对我朝有所忌惮,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终非长久之计啊。”皇帝话音刚落,便有一老臣出列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苟且偏安终究不是办法,不如主动出击,拿下东原,集两国兵力定能有一战之力。”说话的人头发已有几分花白,一张脸生的中正威严,叫人一看便觉是个忠骨之臣。此人名叫温坚,虽在朝上颇有声望,却向来擅长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终日工于名利,加之他长着一张中正和气的脸,很具有欺骗性。饰演温坚的是叶无,同样是位老演员,演技老练,扮演这样的角色驾轻就熟。此话一出,同派立刻有人站出来附和。不得不说,别看这些官员平常办事没什么效率,可要论起口才真是很有一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像不出兵北延就没活路了似的。沈琰出声反驳道:“儿臣以为,温相此言差矣。”她淡淡扫了殿上官员一眼,继续道,“且不论情况是否如他所说的那般危急,单是这出战的诸多费用,便是一大问题。”叶无立刻反驳道:“我国国力强盛,区区”没等叶无说完,沈琰已经开口打断道:“温大人,敢问您一句,这军备所用财务从何而来?”叶无淡定开口:“我国百姓生活殷实,不过是多挣几分税的事情罢了。”“不过几分税的事?”沈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敢问温大人可曾上过战场,可曾带兵征战?”叶无噎了一下:“我一介文臣,何曾干过这等武将所为之事?”“是吗?”沈琰又问道,“那我想再问问温大人,可曾探访民间,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叶无一噎,一弗衣袖:“我每日都处理奏章,从下属官员了解黎民疾苦,对百姓生活自然清楚。”沈琰轻笑一声:“温大人可知一场战争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我朝今冬气象异常,多少百姓苦于生计,又哪来的钱去给你的战争出力?不过是多收几分税?”沈琰嘴角的讥讽都懒得再掩饰,“温大人您还真是贵人不知百姓苦啊。”“你!”叶无显然被气得不轻,开口就要反击。沈琰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对皇帝道:“启禀陛下,依儿臣之见,邻国与我朝缔结盟约多年,此前帮扶邻国之战实为情由所迫。但如今绝非再挑起战争的好时机,还当休养生息,从长计议方为上策。”这一段话沈琰气势全开,颇有皇室贵族的威仪,叫人由衷敬佩。余念稚原本还在想原著中风霁女扮男装十数年竟一直无人发觉异常,多少有些不敢相信。可沈琰所演绎的风霁,这般的果决利落,对奸佞之言敢于回击,慷慨陈词。朝堂之上分毫不显女儿家的柔婉,只有男儿的铁血丹心。此般心系国民、分毫不让的气魄就是一位的好儿郎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