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绷起了脸冷冷地道:“是的,是他救了我,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他的消息,那你是打错了算盘了。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说的。”温荣笑了一下,“我知道,不过,你说不说都不要紧,我知道他会来找你的。”傅清宁觉得自已要是和他再多说几句,就要气得折寿了,于是她闭紧了嘴,在接下去的很长一段路程中,都没有开口和他说一句话。根据那老妇人所说,从这里到最近的石梁镇还有三四十里的山路,这村里也找不到什么可以代步的骡马,温荣可能走得快一点,不过按照傅清宁目前的脚力,到天黑能到达都算不错了。傅清宁这个时候真是无比怀念有马车可坐的日子。又走了十来里路,她已经又累又乏,两条腿胀痛得都不似是自已的了。她并不是很怕吃苦的人,不过一早到现在走了这么多的路,她还真有些撑不住了,脚底走出了两个大血泡。这一路上太阳又是明晃晃的当头晒着,幸好山间树木成阴,不缺可以乘凉的地方。她在路边树阴下坐了下来,喘息道:“不行了,我要坐下来歇一歇。”温荣抬头看了看,说道:“前面好像有座山庙,到了那里再歇吧。”听他这么一说,傅清宁只好咬牙坚持了一程,真是望山跑死马,虽然在路上已经能很清楚的看见那山庙的屋顶了,还是花了很长时是才走到。这山庙已经废弃多时了,山门上的匾额摇摇欲坠,白果寺三个大字也落了漆。里头杂草丛生结满了蛛网,大殿的佛像也损毁倒塌了半边,和尚自然是早没了影儿的。不过,这个时候傅清宁也管不了什么了,她实在太累了,一屁股在殿中坐下,如果不是顾忌温荣在一旁,她能立即四脚朝天躺倒在地。温荣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拿出干粮递给她道:“这是鹿肉,你先吃点东西补补力气。”傅清宁也不客气了,接过来吃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的原因,她觉得这肉干的味道居然还不错,她一连吃了几块,还要再拿时,温荣却不肯给她了,说道:“差不多够了。”傅清宁觉得还有些没吃饱,便很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温荣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是我舍不得,是这鹿肉干吃多了不容易消化。”傅清宁最讨厌他这假惺惺故做好心的样子,心想不就是小气吗还要找个理由出来,不过她已经决定不再和这个人说话,所以也没有吭声。两人休息了一会,突听庙外传来一声马匹嘶鸣的声音,不禁吃了一惊,赶出去看时,只见山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匹骏马,高大雄壮,而且一点也不怕生,见温荣走到旁边,居然还伸过鼻子来在他身上闻了闻。傅清宁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口了:“奇怪,这马哪里来的?难道是山林里的野马?”温荣拍了拍那马的脖子,“不是野马,是经过驯养的。”傅清宁道:“既然是驯养的,那主人在哪里呢?”温荣道:“怕是无主之马。”傅清宁笑道:“难道是上苍体帖我们行路辛苦,特地送给我们代步的。”温荣神色微微变了一下,“算是吧,我们骑着走就是了。”有了代步的马匹,对于精疲力尽的旅人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了,不对,傅清宁转念一眼,马只有一匹,人却有两个,难道自已要和温荣同乘一骑,那真是太别扭了。想到这她就有些迟疑了,温荣跃上马去,见她磨磨蹭蹭地便促道:“快点上来。”也不等她回答,伸手将她扯到身后,轻轻一拍马颈,沿着山道疾驰而去。马蹄在陡峭的山道奔跃如飞,虽然驮着两个人,却不减速度,傅清宁见有几次蹄铁只踏着一点岩边,略一失足就会滚落,可是温荣的骑术委实不错,这种情况下依然策马疾行,居然一点也不慌张。傅清宁的心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后面的麻木,心想要完蛋也是一起完蛋,真要出了事有他陪葬自已也不算亏了。有了马匹,接下来的行程就快多了,到了石梁镇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这小镇从头到尾就一条街,小得可怜,零零落落地开着几家小店,两人找了家饭铺坐下要了几样酒菜,问起去青州的路程,原来还有五十多里路。显然连夜赶路是不大可能了,当晚两人宿在这镇中唯一的一家小客栈里。虽然住宿的条件十分差,不过,傅清宁这一天奔波下来,已经累极了,所以草草的梳洗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睡梦中好像在马背上颠波,醒来时曙光己经从窗纸外透进来,天刚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