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峋确信,他没有听错。
对他情根深种的小爱人,他漂亮可爱的未婚妻,刚才在他身下叫出的,是他双胞胎哥哥的名字。
医生又被叫了上来。
烧糊涂了的少年像个怕疼的小娃娃,哭着闹着不愿意打针,踩着被子在床上到处乱爬,可这次,男人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纵容他,而是将他直接从床上拖了回来,大掌扣住两只手腕,强硬地摁在怀里。
“不要打针!不要打针!疼,疼呜呜”姜渔在男人怀里哭叫着,双腿拼了命地踢蹬,又被男人用手臂牢牢按住。
闻峋看向医生,声音冷得像冰:“打。”
医生看一眼哭哭啼啼的少年,又看一眼面色阴寒,和半小时前温柔宠溺的模样相比如同换了个人的闻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把针头扎进了少年的手臂。
“呜哇哇哇——”
安静的夜晚骤然中爆发出一阵冲天的哭喊声,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遭受了极大的虐待,又含着浓重的伤心与委屈,好像被人抛弃了似的。
可抱着他的男人,神色没有一丝变化,眼底依旧是一片冷漠。
姜渔呜呜哇哇地哭着,本就发着烧,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整张脸都烧得通红,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纤瘦的,小小一团的身体在人怀里剧烈颤抖,好不可怜。
他的脑袋很晕,也很沉,像是泡在了热烫的水里,热气蒸得他呼吸困难,无法摄入足够的氧气似的。
闻峋的力气好大,把他两只手手腕都捏疼了,膝盖也是,男人的动作强硬霸道,一点也不见平日里的温柔,把他弄疼了也不哄他。
“呜呜,讨厌你,讨厌你,放开我,不要你抱呜、呜哇啊啊啊——”
姜渔哭得一抽一抽,心里的委屈像是翻了天,完全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样子,刚才还对他很温柔,一直抱着他亲,现在却忽然冷着一张脸看他,眼里的冰冷让他感到害怕。
可闻峋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眼眸漠然地看向医生:“他还有多久能清醒?”
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一小时以内烧会退下去,但打完针后会很困,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完全恢复正常。”
男人垂眸看了眼还在哭闹的少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嗯了一声。
闻峋让管家送了客,安静地坐在床上,眼睫覆着灰蒙蒙的阴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论怀里的少年如化挣扎,哭泣,控诉,他都没有任何安抚的动作,他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般,就这么抱着人坐在原地,直到打进血液里的药物开始生效,闹腾的少年渐渐安静下去,在他怀里困倦地合上了眼睛。
闻峋的脸依然很冷,像封冻千里的荒原,把少年放到床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他给少年盖好被子,忽而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姜渔眼角的泪痕。
骨节修长的手指在那张漂亮脸蛋上停留一会儿,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