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你不想想,他为什么会跟我们合住在这一栋楼?”
曜澄“啊”了一声。
他们所在的这片公寓楼,其实是“黑楼”。
在联邦,房市已形成一定的垄断。像他们的女房东那样的“个人房主”其实已经很少了。
如果在其他街区租房,所提供的信息就会直接传送到联邦系统进行审核。
但因为一些历史弥留问题,仍有一些住房是属于“房东个人”而不属于财团,于是这些“个人房东”可以自行决定他们的售价以及租售方式。
市面上渐渐形成了以个人房东为主要群体的“临租房”,不需要证件,也不需要登记,迎合了很大一部分人的需求。
斯文是个聪明人,他早就在心里猜测过,能和他合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室友,身份都是不怎么能摆得上台面的。
就像曜澄在酒吧打了架从来不去医院、只是自己偷偷用药一样,斯文也怀疑过鸭舌帽可能是一个黑户。
“他没有正经的身份信息,没办法去正规医院,”斯文说,“先送他回家,我帮他包扎伤口。”
曜澄立刻说:“好。”
他们把鸭舌帽给弄上了车,让他侧卧。
可偏偏到这种关头了,鸭舌帽依然还是不安分地喃喃着什么。
如果仔细听,他的嗓音里还带着哭腔。
“……我找了她的朋友……”
“……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但凡见过一面的她朋友……我通通都找了。”
“……他们说,我把所有的酒都喝完,就会告诉我她的下落。”
“……我喝完了,结果他们哄堂大笑。”
“……原来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啊……”
“……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老子初恋谈得像坨狗屎
斯文的心微微纠了起来。
看着自己室友此刻痛苦的呜咽模样,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代入。
如果是换做他……他一定会更加狼狈的吧?
他忽然又有一些庆幸:庆幸他收到了那条复合短信,庆幸自己没有被落入到这种局面里。
面前同样是一片悬崖,他和室友原本该在同一刻坠崖。但有人在最后一刻勒住了他的马,让他成了劫后余生的那一个。
而室友却掉下去了。
没有人在最后一刻拉住他。
他做了许多注定无望的努力,被人戏弄,还被人踩断了手指骨,丢在喷着无数脏话的涂鸦墙下。
“别哭了。”他轻声安抚,“我去给你买一瓶温牛奶,你冷静一些。”
斯文下了车,让司机等他五分钟,然后去了附近的便利店。
曜澄也悠悠叹息一声:“哥哥,实在不行,我帮你一起找吧?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找更好。”
曜澄:“如果真找到了那个狠心的女生,我一定要当面问问她,为什么要抛弃哥哥这么好的人。”
当天晚上,斯文给受伤的室友换了金属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