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风雅点头。“难怪今日见二位的家奴带了行李匆匆离去,原来是家中有急事。”这话讲的够调笑,风雅自然清楚,那几名家奴搬走的,正是伊氏夫妇来此所带的所有财产。
伊氏夫妇脸色倏变,伊韦芸茹声音拔尖:“什麽时候的事?”
“注意你的语气!”风雅冷声道,似乎是为她的不恭谨而恼怒:“当这里是什麽地方,由得你放肆?”
薛天轻轻摆手,家仆们便如狼似虎的围住伊氏夫妇,轻易押住两人。两人不停挣扎,叫骂:“放手,风雅,你想干什麽?”
风雅喝了口酒,微仰著头道:“今日,有人偷了我重俞生命的宝贝,幸好家仆机灵,抓到了那名小偷。”顺著风雅的话,一名家仆挟著一个人走进来,砰的一声扔到地上。
众人低头看,见是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伊氏夫妇脸色又是一变,伊韦芸茹甚至尖叫起来:“宝儿!我的宝儿!你怎麽了?”
惊慌的扑到宝贝儿子身上,见他晕迷著,没有明显外伤,再翻过他的身,便看到被压在身下怪异弯折的手。“风雅,风雅,你想干什麽?你竟敢动用私刑!”伊韦芸茹早已丢掉温柔的假面具,哭骂间神色满是狠绝。
风雅冷笑:“我还想问,你们想干什麽?混进我的府砥,驱使孩子盗取我的宝物,我动用私刑又如何?即便闹到府衙里,我也能制你们个死罪!”
☆、宠你不够(3p)
伊韦芸茹狠狠喘著粗气瞪向风雅,随後又突然一笑,“你口口声声我们盗取你的宝物,我倒要问问,你所谓的宝物,是什麽?回头去了府衙,也给你个借口看能不能洗脱伤人罪名。”
风雅摆摆手,便有人将一个锦盒承上,里面装的,是一支血玉制成的箫,在灯光下泛著琉璃的光彩。伊伊韦芸茹气结,咬牙切齿:“这分明是我们送给你的血玉箫,又怎成你府里的宝物了?”
风雅挑眉:“你们送的?你是谁?伊夫人,当朝尚书大人千金,这玉箫分明是苏州王氏玉器行的镇行之宝,自王氏继承人王韵诗过世後,王氏一家频遭迫害,流离失所,之後辗转投奔於我,这玉箫,便是他们所赠之物,何时又成你的了?”
伊韦芸茹有些惶恐,不明白为何这风雅竟会知晓十多年前的事,莫非王氏一族当真投奔到此?又强自镇定自己,自己总归是尚书千金,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又能拿自己如何?
突觉一股冷冷的杀意袭来,伊韦芸茹不禁混身发颤,抬头,正见一人从里间缓步而出。那人容貌应该说是极为俊美的,可惜脸上一条狰狞的疤破坏了相貌,脸上看不出表情,薄唇紧抿,只有眼里熠熠发著光,与他对视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似乎总感觉他看人的眼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那男人怀中抱著一个人。被厚厚的白色披风层层包裹著,蜷坐在男人的臂弯里,整个身躯仍是小巧得惹人怜爱。披风帽檐紧紧裹著小人儿,几缕发丝从帽檐里落出,长长的垂到男人腿弯处。那人儿肤色极白皙,接近一种病态的苍白,五官算不得精致,只有那双大大的眼睛勉强称得上漂亮,可惜瞳眸里黯淡无光,失色许多。
那小人儿原是一动不动由男人抱著,像个小木偶似的,这会感觉到众人的视线,便怯怯地缩了缩肩,咬著下唇,脸上满是无措,转头埋在男人肩上,抓著他的发,低低嫩嫩的哼了一声。众人便觉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下来,他们这种早被熏了心成精的老狐狸,最受不得的,就是这种毫无防备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总会让他们想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护著他,别再叫他被这尘世给污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慈爱的心情的。伊天顺仅是迷惑,伊韦芸茹却是尖叫起来,指著那孩子:“这野种哪来的?”
那小人儿被她尖锐的声音吓到了,更往男人怀里缩去,伊韦芸茹却在一瞬间寻回了气势,冷笑连连:“怎的,我说哪来的那麽多阵仗要对付我呢,早知道你这小杂种是个白眼狼,我当初就该让你活活饿死。”
风雅站起,挥手,伊韦芸茹便似被什麽狠狠撞击地飞了出去,摔倒在门前台阶上,喷出一口血。
风雅拦在伊恩身侧,看他惊慌地颤抖,明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却还是不停念著:“娘亲不要生气,伊儿知错了”狠狠剜向秦霜戟。他本就不赞成让小东西来,偏大哥非说要让小东西自己来了解事情真相。结果说了那麽多,这小东西除了知道害怕这後母,哪里还懂得什麽。
秦霜戟脸色更差,小东西从听到他後母的声音就吓得差点要昏了,之後更是一直捂著耳朵低低的哭著对不起,怎麽哄也没用。这女人不知曾经怎麽对他才能造成至今挥之不去的恐惧。手腕动了动,却被风雅压住,摇了摇头,又转向那对夫妇。
伊天顺鞠著身子在堂中簌簌发抖,一脸的无辜无助,对於躺在自己脚下的儿子看也不看,也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被人打得吐血。风雅厌恶的看了看他,转过眼,道:“都给我轰出去。”
“请……请等一下。”家仆们还未动作,伊天顺倒先急了,忙忙的开口:“先、先等我把行李收拾一下,那里还、还有钱呢。”看了看玉箫,吞吞口水,心里闪过一丝不甘,却不敢说要回来。
“不用了老爷,我都给您收拾好了。”唯一还留在他们身边的那名小厮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身後背了个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