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如深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醒来时只有一个念头:我裂开了。
他头疼欲裂,咽喉也痛,一吸气就止不住地咳嗽,咳得眼冒金星。直到一旁的小太监递了杯水,宁如深几口喝下这才缓过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榻上。
屋中布置得雍容大气,还开了地龙。
“宁大人可醒了。”那小太监行了一礼。
“公公是?”
“奴才小榕子,奉陛下之命在这儿守着大人。大人可有何不适?”
宁如深艰难起身,“哪儿都不适……这是哪里?”
小榕子还头一次见这么不客套的人,“回大人的话,这里是御书房偏殿。大人落水后陛下已召太医为大人看诊,开了药方送去府上了。”
落水……
宁如深进水的脑子终于运转起来。
他想起自己宫宴后去湖边吹风遇到了李无廷,分别之后昏昏沉沉没看清路,滑到一片湖里去了。
宁如深喃喃自语,“别说,湖边的花开得还挺艳的,还有那座桥……”
小榕子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哪来的花和桥?宁大人看见的怕不是彼岸花和奈何桥!
宁如深没注意到小榕子惊悚的神色,趿上鞋子站起来,“敢问榕公公,陛下呢?”
小榕子敬畏地看着他,毕恭毕敬,“回大人的话,陛下在御书房批折子呢!”
“多谢公公。”
宁如深起身理好衣衫就朝御书房走去。
·
见到李无廷时,对方正坐在案后一丝不苟地批着折子。眉心微微隆起,年轻的面庞上沉淀着稳重的帝王之风。
仿佛没有什么可令其动摇。
宁如深在原地微怔了一下。
他没见过别的皇帝,但若为明君,想来也不过如是。
“陛下。”宁如深收敛了思绪。
御案后的人闻言,抬头朝他看了一眼,“看来宁卿不仅身手了得,还不走寻常路。”
宁如深,“……”
他撤回。昏君一个!
宁如深吸了口气,开口请罪,“臣酒后失仪,惊扰圣驾,请陛下责罚。”
李无廷嗯了声,“怎么罚?”
宁如深听得一愣,心说他就是客套一下。
片刻,他惭愧地垂下眼睫,“就罚臣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