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禹鹜和阿訇也喝完了水,三个人继续前行,很快隐进了纵横交错的树木间。行走中,纪池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变化,但是除了渐渐稀少的树木和苔藓,还有本来松软的土壤逐渐硬化,他没有其它发现。但这些发现也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想,他们终于要走出去了。果然,没走多久,纪池突然感受到有丝丝的风若有似无地吹在汗湿的皮肤上,传来阵阵凉意。他顿了顿,然后猛地加快速度,率先跑了出去。只是,踏出去的那一刻纪池本来嘭嘭跳个不停的心突然间静了下来,他是失望的。还是一样的平原,几乎一望无际,隐约能看出来,尽头又是另一片森林。他在期待什么?不知道。禹鹜似乎看出了他情绪的转变,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天黑之时,他们回到了居住地。三人洗完澡,在河边生起火堆,在火光的照耀下吃了点肉和茯苓,跟其他人一起躺在河边,听着孩子的喧闹声,大人的说话声,静静地等着夜晚的到来。纪池一只手放在脑后,望着漆黑的天空,脑子里规划着以后的生活。夏天森林,冬天山洞,不断奔波狩猎,直到死,还是一个人,或者他也可以娶妻生子,一家人一起面对以后不知是死是活的生活?他一直是一个理性的人,凡事选择顺其自然,很少去渴望什么。但他现在确实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和能够一直陪伴他的人。他不由得看了眼身边的禹鹜。他盘腿坐在那里,一直低头玩儿着他的手,反反复复又摸又揉,不亦乐乎。这时咄苆手里拿着个果子边啃边“啪嗒啪嗒”跑过来,使劲往下一顿,低着头好奇地看着纪池的手。“纪,你的手真好看。”咄苆嘴角沾着果汁大声说了一句,然后趴到地上,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咯咯笑着跑开了。禹鹜顿了顿,摸摸柔柔的动作改为擦拭,开始在纪池的手背上来回擦着。正当他忙得起劲时纪池突然抽回手,起身走近河边,一个纵身,跳了进去。进去的瞬间纪池立刻清醒,刚才的忧虑也顿时消失无踪。纪池在水底下闭着气待了很长时间才冒出头,再游到身心俱疲才上了岸。纪池用兽皮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看向刚才的位置,禹鹜不在。疑惑地扫了一圈,他在离火堆几十米远的地方看到了禹鹜,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和布拉,他们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纪池想赶紧走过去看看,却被乌瓦的妻子拦住,她笑着说:“他们在争夺布拉,这样的事情在我们弈族是正常的,不要担心。”是吗……纪池点了点:“不担心。”纪池再次看了眼黑暗处的三个人,拿了堆火把,转身就走。乱七八糟地想了一路,直到走到居住地他才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异样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声,女人的挣扎声,那里正发生着跟白天一样的事情。知道是什么事情后纪池不再管他们,直接走向他自己的草屋。只是他的出现惊扰了他们,本就在挣扎的女人趁这间隙突然挣脱了男人的禁锢,很快隐进了黑暗中。纪池走到树下之后打算把火把灭掉,这时几步远处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竟然是阿訇。他显然也没想到是纪池,身上的危险气息稍微敛了敛,但眼中浓郁的欲望却没有褪去半分。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一直盯着纪池,不说一句话。“她不愿意?”纪池退后一步,问他。“她们都不愿意。”阿訇许久后才回答他,因为发情的原因,声音异常沙哑。“为什么?”“她们说我是不幸的人。”纪池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睡吧。”说完也不看他反应,直接灭了火把,爬上了树。始进了草屋,纪池躺下许久都没听到阿訇离开的声音,正疑惑着,传来了另一个人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你在这里做什么?”禹鹜的声音,疑惑中带着愠怒。阿訇没说话,似乎直接转身走了。人一走,禹鹜快速爬了上来。“你没有等我。”禹鹜透着委屈的声音响在纪池的耳边。纪池:“你打架了。”禹鹜“嗯”了一声。“为什么?”禹鹜躺了下来:“都查说要抢走布拉,做他的妻子。”纪池心中一窒,还是问:“布拉不是你的妻子。”“她说要成为我的妻子。”禹鹜更委屈了。“你喜欢她。”禹鹜犹豫:“……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