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你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倚着门槛,似笑非笑的瞧着两人,“倒是两位婶婶,这是做什么呢?”席二婶面色僵硬,随即大声嚷嚷着:“我身为你的长辈,来你家看看你不行?”“哦?原来婶婶家的看望是这样的啊。”席安轻嗤一声,眼神幽深:“那不如,我也这样去婶婶家做做客?”“你!”席三婶适时开口:“嗐,你误会了安丫头,我们这不是看屋里乱糟糟的,给你整理一下吗?”整理?“原来大婶家的整理,是把别人的东西丢在地上吗?”一个疑惑轻柔的声音响起。齐寐攀着席安的肩,偏头朝两人露出一笑,身后是一群张家村的村民。这屋子离村里远,一下子见这么多人,席安眼中闪过诧异。齐寐凑近她,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怕家里遭贼,担心席娘子,就把村民们喊来了。”“我做的对吗?”他语气轻柔,神色像是在邀功一般,像只神气十足的小凤凰。席安配合点头:“你做的对。”他便笑了。领头的村民是隔壁老猎户家的娘子,生性豪爽,见此大大咧咧的问席安:“哎呦,这是遭了什么事?莫不是遭了贼人。”“你才是贼呢!”席二婶翻了个白眼,指着齐寐语气不善:“这男人谁啊,席安,你长本事了,带一个野男人回家。”“这是我的事,就不劳二婶费心了。”席安似笑非笑:“婶婶还是多想想有没有从我这顺走什么东西,尽早拿出来,免得我后面报官叫婶婶难堪。”语罢,忆起身边人许是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席安低声安抚:“别怕。”齐寐摇摇头,瞥了席二婶一眼,眼中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冷意。“你敢!”席安一句话说出,席二婶吵吵嚷嚷的声音再一次响彻老屋。“安丫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三婶在一旁搭腔,全然忘记自己危险的时候跑的多快,作出一副好婶婶的模样。“二婶也是关心你,特意来帮你收拾屋子。”“不是三婶说你,安丫头,我知道你心中有怨,觉得我们对不起你,也不能这般污蔑人。”席三婶说的掏心掏肺,末了还偏头擦了擦眼泪,好似伤心到了。席安只觉得好笑。张婶子怪道:“怎么,你们当年把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推出去送死,就很心安理得不成?”席三婶顿时面色难看,厌恶的看了眼张婶子。转头柔柔弱弱的对席安道:“你不愿意婶婶们来帮你,婶婶们走就是了。”“只是安丫头,我知你纳婿心切,可这人你才见过一面,不知根不知底的,你带回来孤男寡女住一起只怕不妥。”“婶婶可给你觅了一户家人,虽然穷了点,但人不错,你嫁过去绝对不会叫你受委屈。”这一番话打下来,任谁都要赞她一声用心良苦。又明里暗里指着她想男人,不守妇道。安慰就这时齐寐开了口,他状似好奇的询问:“席娘子,这两位婶婶是谁?”席安这才悠悠解释:“是二婶和三婶。”“哦,原来是婶婶。”齐寐乖巧的叫了人,又道:“我原还以为是什么不相干的人,还觉得害怕,这进来一通说话好生凶恶,连敲带打的,像是寻仇夺财来了。”席安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别怕,我在没人能欺负你。”“嗯。”齐寐点头,看向两人的目光冷意一闪而过。“她们既然不是这家里的长辈,席娘子是不是该把她们赶出去了?”“那就让她们出去。”“什么?你要为了这野男人赶我们走?”席二婶登时拔高了声音,张牙舞爪的就要这野男人好看。“你算什么东西,我可是……”席安朝她们走了过来。她身姿比起八年前瘦小的模样,已经比二婶、三婶还要高了,七尺身高甚至连一些男子都比不过她。从军多年,军营的痕迹在她身上刻画,当席安冷着脸看人的时候,无息无影的煞气倾泻而下,逼得人喘不过气。席二婶多霸道的人,这下也彻底没了话说,犹如被掐住喉咙都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席安抖了抖袖子:“两位婶婶请吧。”席三婶亲眼看她在集市上把几个大男人打得屁滚尿流,那凶神恶煞的刘头一些人找茬,她也平平安安的回来了,知道她本事不小。当即能伸能缩,果断顺着她的脚步退出了院子。快要离开时,三婶扒着门,往里瞧了眼龙章凤姿的齐寐,面上还带着慈祥的笑:“安丫头,安丫头,你还是多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