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阿福抗议了,除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一直到现在下午两点多,阿福真正算得上是滴水未进了,这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这让阿福委屈极了,主人不管饭,自己又一点都不喜欢吃那咬不动的生肉!
经阿福这一提醒也回过神来的谢惟安发现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的叫呢,于是揉了揉阿福的脑袋谢惟安起身做饭去了。
肚子一饿就来不及做什么花功夫的菜,谢惟安拿出几个早就埋在火堆下面煨好的土豆,又煮了个蘑菇肉汤,就这么先对付着吃了一顿。
或许今天真是消耗了太多体力,往常要分成两顿吃的汤谢惟安一顿就干掉了,而一旁的阿福也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谢惟安给它用肉汤泡的土豆泥中,小尾巴还一甩一甩的。
至于家里新加入的成员巴顿,谢惟安也盛了一些给它吃,巴顿舌头一卷就吃了个干净,至于喜不喜欢,抱歉,谢惟安没从巴顿那从来不像阿福那样表情丰富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来。
阿福把个小肚子吃成了个小西瓜后才满足地舔着嘴一摇一晃地迈着小短腿扑到了巴顿身上撒娇去了,而谢惟安在收拾好了餐具后又重新来到了石床边。
大个子睡的很安稳,原先皱起的眉头也平复了下去,谢惟安用手背在大个子的额头上试了试,万幸,没有出现谢惟安担心的发烧的症状。谢爷爷带着谢惟安上山玩耍的时候是随口教过他们看到的草药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谢爷爷不是中医,没教过谢惟安那正经的用来消炎用来退烧的中药方子是怎么样的。所以如果这大个子发烧了的话,谢惟安还真有些没辙,不过现在看起来情况还不错,谢惟安刚刚松了一口气但一转念间眉头又皱了起来,都说晚上才是病情加重的时候,现在没发烧不代表晚上不会发烧啊,这要是晚上发了烧又该怎么办呢?
皱着眉的谢惟安看着昏睡中的大个子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救对方,因为他是谢惟安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类,因为谢惟安想要从他口中得出关于这个世界的咨询,更因为这是一条人命,谢惟安无法轻易说放弃。
在石洞中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的谢惟安最终下定决心,晚上拿那能消炎的单方草药用水煎好,如果大个子真要发烧了,就给他灌下去,这已经是谢惟安能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权作死马当活马医吧。
下定了决心的谢惟安转身就去把那些自己采的用来消炎的草药都找了出来。
家里多了一人一兽,谢惟安弄好草药后就打算去柴房里多抱些柴火到石洞中备用着,等他冒着风雪出门拐到洞旁的柴房内,谢惟安的头上又冒黑线了——这堆了大半个柴房的生肉是什么?联想到今天早上从柴房跃出来的巴顿,谢惟安嘴角一阵抽搐,感情那位大爷早就做好了要在自己这里落脚的打算呢,而自己那么热情地邀请对方在石洞中住下也不过是给巴顿递了个梯子啊,没准儿巴顿心里还觉得自己挺懂眼色的吧?
心中觉得一阵囧然的谢惟安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将巴顿的口粮给堆放好,然后抱着柴火出去了——反正这种能把人鼻子冻掉的天气里,生肉放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坏,且,人家巴顿每天都给自己打猎,让它和自己还有阿福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没谁喜欢寒风吹雨雪浇的。
倒是谢惟安抱着柴火进去的时候,原本用爪子虚圈着阿福玩耍的巴顿装似不在意地看了谢惟安一眼,看对方脸色不变后才又将注意力全部投注在了阿福身上。
忙忙碌碌地一整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到了晚上,谢惟安为了补偿阿福今天受的饿肚子的委屈,特意花时间熬了一锅又浓又香地土豆火腿白菜肉汤,高高兴兴地看着阿福把自己的小碗吃了个底朝天,谢惟安心里也觉得挺高兴。
但是谢惟安这高兴的情绪也没持续多久——大个子果然如谢惟安担心的那样发起了烧,谢惟安现在心里有点觉得老天爷就是玩儿自己呢,明明做饭前谢惟安试大个子的额头还好好地,可是饭后天刚黑没多久,大个子就发起了烧。
谢惟安心里一阵腹诽,但仍旧按照当初自己计划的那样拿出了草药来熬制,然后费老鼻子劲地给大个子灌了下去,然后还不停地换毛巾给他降温。
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到了半夜,大个子的温度总算降了下去,而谢惟安也累得够呛,最后趴在床边上就睡着了。
大个子呼吸平稳地睡着,阿福头一次没有睡在它的帽子窝里而是窝在巴顿的肚皮下睡着了,巴顿身体蜷成圈拢住了阿福,而趴在床边睡着的谢惟安脸上带着些倦意,可是神情也依旧平和,在这个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恶劣天气里,这样宁静的景象更让这被火堆照亮的石洞显得是那么的暖意浓浓温馨舒适。
德鲁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无边梦境,看不清听不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的身体被柔软的东西所包裹,不是兽皮,是比兽皮更加柔软更加温暖的东西,周围的环境都是暖烘烘的,这样的温暖远远超过了在寒冷的冬夜自己躺在洞穴中用兽皮包裹起来所能带来的温度。还有,隔一段时间,总有一双微凉却软和的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是谁?萦绕在自己鼻间的香气,好像是来自于食物,可是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又是什么?那低低的声音也若有若无地传入自己的耳中,可是却听不懂听不清,这又是睡在说话?自己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不能清晰地看见清晰地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