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韶华给徐远志擦了脸,又放了一杯水在一旁,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点亮了油灯,坐了片刻这才起身铺纸磨墨:
“敬师文先生,学生……”
徐韶华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皆来自当初文先生留给自己的那些书籍。
当初,文先生与自己相处的时间虽短,可却带给自己足以受益终生的知识。
若无文先生,他完全无法这般轻松自如的拿下县试头名,是以,即便此刻徐韶华不知道这封信应该寄往哪里,可徐韶华仍觉得自己在今日很该写一封信,一封本该当面与文先生的感谢之信。
翌日一早,
徐远志和徐易平刚一起身便抱着头只叫头疼,林亚宁一边没好气的念着“该!”,一边又忙不迭的端出了两碗醒酒汤。
等二人喝过了醒酒汤,又过了一阵,这才好了起来,徐远志腆着脸在林亚宁身边转悠,逗她开心。
而徐易平这会儿也和张柳儿整个人几乎都黏在一起,就差两个人握着手一起干活了。
今日齐哥儿不在,只留徐韶华一人,他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皮子抖了抖,随后缓缓别过了脸。
春天来了,这扑面而来的恋爱的酸臭味!
哼!
而徐易平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弟弟的尴尬,想起自己在等着接徐韶华的时候听到的消息,忙道:
“娘,华哥儿现在也不小了,这回他科举的时候,我可是听说有不少婶子想给他说亲事哩!”
徐易平读书不行,可是这会儿记那些闲事却叫一个清楚,他口齿清晰的将那些婶子说的姑娘的特征,本领一一道来。
而林亚宁在一旁听的那叫一个认真,只不过,这听着听着,看着自家华哥儿的人品相貌,林亚宁总觉得……只怕是寻不到能和华哥儿做配的。
“老大啊,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是你瞅瞅咱们华哥儿这相貌,人家姑娘能愿意?”
“怎么不能愿意了?二弟多俊啊!”
徐易平摸了摸脑袋,一脸不解,林亚宁不由瞪了他一眼:
“呆瓜,谁家姑娘想要一个比自己好看的多的夫君?哎呦,我的华哥儿以后可怎么办呦?”
徐韶华:“……”
并不想早恋的徐韶华听了这话,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而正在这时,一人直接推门入内,一边走一边还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徐家的新房:
“柳娘,娘来看你了!”
张柳儿愣了一下,看着自己因为银子说的不好,过年直接拒了他们登门的娘,呐呐道:
“娘,你怎么来了?”
张柳儿说完,推了一把挨自己太近的徐易平,红着脸走上前。
张钱氏趁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张柳儿,见她身上的衣服虽不是簇新,可确料子极好,连个补丁都没有,一双棉鞋更是板正,头发规规矩矩用银簪盘在脑后,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悠闲惬意的气息。
一时间,张钱氏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她当时在一众求亲者里,最看不上的就是徐家。
可是闺女铁了心要嫁,她狠狠心要了一个大聘金,没想到徐家还真给了,但之后徐家日子没有起色,她心里未尝没有几分得意于自己眼光好,谁让闺女不听自己的想法。
可谁能想到,这徐家有大运道!
张钱氏只是拍了一下张柳儿的手:
“怎么,昨个亲家小叔大喜,你也不知道让人来叫娘一声,一会儿倒是问娘来做什么?亲家公亲家母,你们说说这像话吗?”
张钱氏虽然是笑着的,可语气中却满是责怪,林亚宁听的一下
子脸色便不好了,方才只冷冷道:
“像话,怎么不像话?谁家大过年的把闺女和女婿关门外面,我还当时你张家要与我家柳娘断亲了!”
林亚宁这话一出,张柳儿想起当日,也不由得鼻尖一酸,随后起身走到林亚宁身旁,靠着她,将脸埋在了她的肩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