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看着管家,脸上笑意未散,可口中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谁说要给他们报酬了?真是一段令人动容的父女情啊……今夜趁着天黑,给那小姑娘一个痛快,丢到乱葬岗去。”
张瑞语气平静无比,轻轻吹着杯中茶叶,低低道:
“刘吏今日一见,短时间内必不会起疑,那小姑娘也没用了。”
管家沉默了一下,低声应下,随后又道:
“先生,您如今在瑞阳县也不是个事儿,陈大人已经来信三次前来问及您了。”
“呵,来信三次?这怕是下的催命符吧?”
张瑞一脸讥诮,随后看着杯中根根竖立的碧绿茶叶,陶醉了吸了一口: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张瑞果然还留在瑞阳县啊。”
徐韶华听了刘吏的回话,如是说着,而马清立刻拍案而起:
“本官这就请当地驻兵前来,将张瑞即刻捉拿归案!”
徐韶华闻言,却摇了摇头:
“张瑞能留在瑞阳县,只怕还有别的依仗,马大人莫要操之过急,否则若是人跑了,那就不好抓了。”
马清想起张瑞从牢中失踪之事,面色有些难看,但也不得不承认,徐韶华说的不错。
而一旁的刘吏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徐韶华看了他一眼,道:
“刘吏这口气还是莫要松的太早,今日你成功见到女儿,近日只怕也没有旁的理由再见她了,以张瑞的狠辣,你的女儿最早今日便会被灭口。”
徐韶华这话一出,刘吏只觉得摇摇欲坠起来,他面色苍白的冲过去,攥着徐韶华的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索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徐学子,求求你,求求你……”
徐韶华拍了拍他的手臂,淡声道:
“刘吏莫急,今日于大人已经调查出犯人中有异之人,你待傍晚去告诉张瑞,说我要亲自去见那犯人亲眷……”
徐韶华低语几1句,刘吏闻言连连点头,随后不用徐韶华多说,拔腿便跑。
而等刘吏离开后,马清皱着眉头道:
“小郎君,如今虽是敌明我暗,可此法实在冒险,若是有个差错,只怕悔之晚矣。不若,我请人代替小郎君去吧?”
马清这话带着几1分真诚的关心,可徐韶华听了马清这话,只拱手道谢,但随后却指着自己道:
“马大人,若是学生如今已经成年,大人这话学生定然欣然应允,可是今时今日,大人如何找来与学生身形相似之人?”
徐韶华如今还是少年,身形单薄且瘦削,与一个成年人的身影相差甚大,若是让人代替那便不是钓鱼而是打草惊蛇了。
马清听了这话,面色一下子沉凝下来:
“可是小郎君,此行实在危险!”
“险又如何?险而不往,是为懦夫,学生可不愿做这懦夫!
孟子曰:舍生而取义,学生虽然愚鲁,却也知
何为大义!许青云对一县学子做下那等罄竹难书之事,学生同为学子,岂能坐视不理?
此番一去,虽险,学生仍愿往!”
徐韶华掷地有声的说着,少年清脆如碎玉的声音让人不由得心中一轻。!
徐韶华单手扶起刘吏,刘吏还想跪,可是怎么都跪不下去,随后便听徐韶华语气淡淡道:
“方才不是说了吗?你的女儿,可是只有你才能救。”
在这过程,他逮个张瑞也不过分吧?
刘吏摸了把泪,黑脸汉子做出这幅模样看着有些滑稽,随后,徐韶华这才不紧不慢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张瑞之所以留刘吏在县衙,便是要刘吏来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