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清竹一瞪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同人拼命:“死生大事,我难道还怕他……“仙君静静的看着他。明明一脸平静,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清竹在那沉静的目光里居然不由自主的喉咙一紧,硬生生将后半句收了,说不出话来。仙君自然的接上刚刚的话,“那人做下如此凶恶之事,你若是大张旗鼓去查……““大张旗鼓去查,你怎么不敲锣打鼓的去大街上问谁干的呢?”莫无走过来,嗤笑一声,“狗急跳墙,这人能如此丧心病狂,若真被你查到了关键,还能放任你继续?即便不会威胁到你的安全,但若人家永远比你早一步销毁证据,你还查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别人提醒?”“这……”清竹少见的没和莫无别扭,沉着面色朝两人行了一礼,“我知道了,多谢两位。”清竹转身快步走了,仙君轻轻摇摇头,“他不过是急火攻心乱了方寸,你那么凶做什么?”“我凶?”莫无神色复杂的看着仙君,“我说这位表兄,你是不是同除我以外的人说起话来都这么和颜悦色宽容温和的?”“哦。”仙君居然也没否认,大方的笑了笑,“你如此特别,骄傲吗?开心吗?”“……”莫无气结,“理由呢?难不成就因为我找你帮我赚银子?”“好问题。”仙君不急不缓道:“不如先说说你那剑法是从何处学来的?”莫无一顿——他果然没信自己那套鬼话。莫无也不急,不慌不忙道:“不如先聊聊那石台里那东西?”“哦?”仙君一撩眼皮,“我为什么会知道?”“还不认?”莫无叹口气,“要不怎么说你该认真的时候不认真,对无关紧要的小事反而上心呢。你看看那边——”莫无一抬手指向石台,此时无为观的小弟子们忙完了尸体,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围着石台之上那奇特的图案研究着。莫无道:“你看看别人是什么反应。说你对这情况半点也不知晓,怎么,欺负我读书少?”仙君摇了摇头,既没肯定,也没否认,过了片刻后道:“伤到你了?你既然看到了,当不会老老实实的只看一眼。”莫无双臂朝两边一伸,微微挑眉,带着些许的小得意:“我看起来那么容易受伤?”仙君:“你看起来十分手欠。”莫无:“……”莫无往前凑了凑,姿势带着些散漫又不正经的痞子气,看起来像是突然起了兴致要调戏对方的流氓。两人相距不过两拳的距离,那双漂亮的杏核眼微微眯了眯,直望到仙君的眼睛里,仿佛想从仙君那永远都冷静淡然的眼神中探寻出些隐秘的秘密来,“…表兄刚刚是在关心我,还是关心洞里那两个东西?”他的声音有些懒,还带着低低的哑,听起来莫名的勾人。岂料仙君神色淡淡,看都没看他一眼,“你说呢?”“那便是在关心我了。”莫无直起身子,不要脸的一笑,“多谢表兄。既然没否认,那便讲讲那两个棺椁的事?”“你大可放心,它们与你要做的事无关。”“哦…”莫无拖长尾音,语调往上一勾,“表兄知道我要做什么?”“捉鬼,赚银子。”仙君看他一眼,“难道还有别的?”“这可不一定。兴许有了兴致……”莫无眼角微微弯着,语调慢悠悠的,意味不明的道:“——就想做些别的了呢?”仙君静静的看着他没说话。仙君这人,清隽俊秀,带着一股雅致的书卷气,仿佛从烟雨江南的古画之中走出来的世家公子,脸上永远带着温暖柔和的笑意,仿佛只要落进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就被四月春风轻柔的抚着,安稳又舒心。一般人在这样温和又略带探究的眼神里撑不过一刻,便会恨不得将自家院子角那窝耗子前天新下了几个崽都交代个清楚明白——然而莫大天师不是一般人。他在仙君那温和而干净的目光里稳了稳心神,大大方方的看了回去,嘴角浅浅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单方面的又杠了起来。之所以说单方面,自然是因为仙君懒得和他杠。象征性好奇一下,全了礼节也就行了。仙君移开目光,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心里略带怜悯的叹了口气——唉,好像谁真感兴趣似的。彩尾喜鹊扑扇着翅膀飞了回来,彻底了结了这场莫名其妙发生又莫名其妙结束的对峙。白泽鸟爪子往莫无眼前一伸,“瞅瞅!有变化没?”莫无扒拉扒拉它爪子上的功德环,“没有。”“我就知道!”白泽一副上当受骗的愤慨,愤怒的开始满天转圈,飞了一会突然一顿,飞回来道:“会不会我们理解错了,新出来的那三个点不是靠驱鬼攒功德才能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