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董事长连忙拽着周霜林,低声的说:“走走走。”将周霜林给拽走了。
周家父子走了之后办公室里骤然安静下来,张依站在门口喊了一句:“李总。”
李曜驰的身体陷在昏暗的阴影里,低声的说:“你也出去吧。”
“是。”
张依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李曜驰一个人,手里的烟吸完以后,他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沉默了很久,又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支烟,点燃。
半个小时内,烟灰缸里已经叠了五六个烟头。
直到最后李曜驰还想要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却发现烟盒里早已经没有烟了,他将烟盒用力的捏扁,扔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靠在沙发上。
后脑勺靠在沙发上,他仰着头,双眸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明天他要回美国一趟,不是出差,而是为了他爷爷的病。
当初乔治医生给他的三个月时限,本以为这个时间不短,完全够用,可是没想到时到今日,没有任何的进展。
几天前半夜李司霆又高烧不退,李曜驰白天工作,夜里连着几夜都守在李司霆床前,眼睛都没合一下。
虽然乔治医生告诉他们这是病人的正常情况,在没有寻找到那个最好的方法之前,高烧是身体在自我调节的一种方式。
可是于清坐在李司霆的床前,还是一直在哭,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不仅仅是在哭眼前李司霆的高烧不退,更是在哭三个月的期限一天天逼近,而他们李家家大业大却无能为力。
三个月,就是一把吊在他们所有人脖子上的闸刀,摇摇欲坠,随着时间将至,马上就快落下杀人了,而他们依旧被困在这间黑漆漆的病房里,找不到出路了。
在这几天里,李家所有人都无比压抑,李敞也不再嬉皮笑脸了,坐在病房里常常发呆。
也是在这几天,李曜驰快把他一个月的烟都抽完了。
他曾经经历过两次离别,一次是他七岁那年,父亲因为意外离世,第二次是去年,他守在年奶奶的病床前,痛的刻骨铭心。
他不想再面对第三次了。
于是他将李氏集团所有的事务都暂时交由李敞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伯父代管,明天一早他将前往美国,试着能不能找找办法。
希望渺茫,但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李曜驰在办公室里呆坐到晚上九点,集团里的员工早就下班,办公楼的灯黑了大半,也只有一楼的前台大厅还亮着灯。
李曜驰从一楼大厅里走出来,快步走到路对面的停车场开车,这个时候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车忽然亮起了大灯,正照在李曜驰身上。
李曜驰顿住脚步,朝着那辆车望去,在看清车上人时皱起了眉头。
元旦之后明城进入了深冬,今天晚上下了小雪,有零下五六度,将地面覆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
方玉泽穿着一身单薄的西装从车上走下来,隔着天上纷纷而落的白雪朝着李曜驰走来。
李曜驰站定在原地,问:“方总,什么事?”
方玉泽走到李曜驰的身前,腰身挺直,脸色平静的对李曜驰说:“之前和李氏集团有冲突的项目我都可以退出,周氏集团的合作案我也可以签,你不要为了李家继承人的地位去娶一个你不爱的人。”
方玉泽开门见山,李曜驰目光黑沉的望着方玉泽,片刻之后他问方玉泽:“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
“我知道,你不爱他。”方玉泽直视着李曜驰,很肯定的说。
李曜驰声音依旧的问:“不爱他,那我应该爱谁?爱你吗?”
“”
一朵飘雪落在方玉泽纤长的睫毛上,他垂下眼睛,睫毛颤了颤,过了半响他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再度抬起眼睛,直视着李曜驰,他没有回答李曜驰的问题,而是说:“李曜驰,如果你需要有人帮你稳住李家地位,那就用我吧,整个明城没有人比我财力更广,没有人比我势力更大,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的都是你的,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你的地位。”
李曜驰瞳孔一缩,愣住了。
方玉泽朝着李曜驰走进了一步,扬起下巴,字字肯定的继续说:“李曜驰,没有人比我更合适,我会帮你站在更高的位置,你用我吧。”
两个人对视许久,直到李曜驰瞳孔一点点松了下来,反问:“那你呢?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回到当初,我想要你的感情。”
此时时光倒流,连说出话都是相反的。
李曜驰双眸愈发的黑沉,说:“当初方总对我不过是玩玩,你给我钱,我伺候你,我只是你的一个玩物,我们哪里来的感情?”
方玉泽双手握拳,眼睛微红的对李曜驰说:“当初是我有病,我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