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能准确界定感情的孩子在教育而立的男人如何界定感情。这本身于两个人都有些过于讽刺了。席峻轻轻叹了口气,“可能确实是我操之过急了,但小午,我想告诉你,我不想你离开这里,我想你留在我身边,你不要跟宫澄岚走可以吗?”双手搭在温详午的肩膀上,脸上都是不舍和挽留。温详午紧紧的皱起眉头,看着席峻,脸上满满的都是诧异。“澄岚哥哥和伯伯不只是说说吗?真的要带我走吗?”席峻的双手顺着温详午的手臂下滑,脸上的表情被愤怒填满。“他们没有告诉你吗?他们可能会在年后操办这件事情,要带走你。带你离开这里,宫澄岚没有告诉你吗?我以为你知道的。”席峻故意掩盖着自己的愤怒,换成了比较惋惜和吃惊的语气,看着温详午。温详午脸上的表情相当错愕,看着席峻,咬紧了后牙。“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走我?”席峻看着温详午的脸,叹了口气,“因为……因为我之前带你去王总的宴会,害你犯病了。所以……”温详午点点头,脸上是无可压制的愤怒和不满。“很好。”争吵(上)事情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总是显得让人心里不安宁。席峻看着温详午一脸认真严肃,轻轻抿了抿嘴,看着温详午。宫澄岚刚刚进屋坐下,就看见温详午和席峻坐在一起,心里不自觉的不舒服了一下,却没有过多声色。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席峻,又看了看温详午,嘴巴轻轻咂着,片刻开口。“这么急,怎么了吗?”温详午看着宫澄岚的脸,一瞬间来了火气,却依然忍耐着,轻轻喘了口气。“不怎么,只是想要问问你,最近在忙什么。”宫澄岚看着温详午,又看了看席峻,舌头伸出来舔着嘴唇,腿紧跟着就翘起来了。“还是忙着和你一样的孩子的病情,帮助治疗,参加各种协会的讨论。”温详午点点头,看着宫澄岚,一言不发,片刻,开口说话了。“那……你把我带去国外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安排的啊?”宫澄岚眉头轻轻一挑,看着温详午一脸质问的表情,脸上多少显得有些局促。双手合十上下揉搓了一会儿,看着温详午,眼神里满满是不情愿和难过。“嗯。总是能抽出时间来做的。”席峻看着宫澄岚说这话,眉头皱起,不耐烦的用舌头舔舐了后牙,恨不得下一秒就对宫澄岚破口大骂,但他还是忍住了怒气。起码要知道为什么吧。“你要改变我的生活方式,应该先告诉我的。”席峻微微侧目看着温详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只是看着温详午有些愠色的侧脸。对于温详午而言,忍是常事。倒不是他经常受什么委屈,仅仅是因为温详午的阿斯伯格症,他会在不顺心的地方大发雷霆,但是时间久了,自己也觉得不合适,自己也觉得疲倦,他尝试着去忍受。所以,席峻突然打乱他的生活节奏,他忍下,花了一个多月去适应席峻的到来,再适应席峻的不规律,他花了半个小时去接受王总其实是个骗子,虽然最后没有好好忍到结尾。但凡是尽力就好,毕竟对于温详午而言,这程度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席峻看着温详午,温详午的视线落在宫澄岚的身上,宫澄岚看着温详午,片刻尝试着开口说话。“详午,我想告诉你,其实,你并不适合在国内,我也并不认为你适合设计师这样的工作。”温详午微微抬头,看着宫澄岚,脸色并不好看。就像曼陀罗的香气一样,缓缓的慢慢的,涌上的是一种诡异的沉默,不知所起为何的沉默。席峻听着宫澄岚的话,脑子里开始回想自己认识的医生曾经告诉自己的事情。对于阿斯伯格症而言,过分的循规蹈矩会影响到他作为一个设计师应有的接纳吸收和应用新事物的能力。温详午大抵也是清楚这件事情的,所以才没有特别的强调这件事情的影响,只是做自己的工作,丝毫不在乎会不会影响他的创作虔诚。他确实不擅长用新的物件去创作。席峻轻轻低下了头,他开始联想会不会温详午不想参加这次年关的征稿也是因为温详午知道自己只会按照一个模式去创作呢。温详午叹了口气,看着宫澄岚。“宫医生,我很信任你,你陪着我长大到现在的地步,可是为什么,你最后要这样呢?”温详午皱着眉头看着宫澄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