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峻一边接过管家给的雨伞,一边看着宫澄岚,“你经常去国外,我想你也知道,国外只是将它认为是障碍而已,就像你用右手写字,而我天生是左撇子,后来改成了两只手都可以用。这都是有救的,我不知道你到底这么多年都干了什么,他到现在还是这么典型的阿斯伯格,感觉不出有什么经过治疗的好转。”宫澄岚起身,看着与自己身高持平甚至高出一些的席峻。表情严肃,隐约能够透露出愤怒。“他到现在,社交性不好,是因为他被困在这个尖锐的建筑里。就像乐佩一样。”宫澄岚很明确的说明了对温详午而言社交的重要性。“你们席家只不过是用他堵住悠悠众口,不想在商场上落个不道义的名号罢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肮脏的商人,对详午到底是怎么想的。”席峻皱着眉头看着宫澄岚,“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不想去追究是误会还是别的,他允许你来,你就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是了。不要去改变什么,每一次改变,对详午而言,都是非常痛苦的。他的应激反应如果难以抑制,或者因为你产生什么不良情绪,这在阿斯当中是很常见的,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最后会走上什么路,你应该有医生朋友吧。”宫澄岚并不想听席峻说话,直白的拒绝了他。对于席峻而言,宫澄岚这种油盐不进的主,并不少见。“对啊,他会走上什么道路呢?你是医生,这是你的问题。”席峻顿了顿,往走廊尽头的客厅望去,“如果小午是乐佩,那到底谁才是把他带出去的尤金呢?好奇吗?”宫澄岚脸上的笑容很自然,突然友善的表情让席峻一愣。下一秒,温详午拄着拐杖沿着长长的玄关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石英表,“澄岚哥哥,你应该在三分钟之前坐到我的书房里和我聊天才对。你迟到了,这让我感到焦躁和难过。”宫澄岚不去看席峻,而是微笑着转过头,轻轻抚摸着温详午的头发,顺着到下颌,轻轻的用拇指摩挲着温详午柔嫩的脸部。席峻注视着,温详午却习以为常的享受着这份亲昵。这是此时应该的,如果没有遇见席峻,宫澄岚将会在书房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部,然后给他一些外面带来的点心,作为宫澄岚一天没有接到因为温详午的突发情况而接到紧急来电的奖励。温详午享受过宫澄岚惬意的爱抚后,看着席峻,脸色又变冷,“你应该在五分钟前坐在你的黑色轿车里离开这个宅邸才对的,为什么你还在玄关呢?请你有点事情要做吧,不要无所事事的像个懒汉一样。”席峻皱着眉头听完温详午的话,然后推门离开。劝说宫澄岚不是什么很有时间的人。找他看病的人太多了,排队都拿不到号,他经常奔波在国内外,进行各种学术研讨,和最顶尖的心理医生们交流。宫澄岚有轻微的强迫症,这是他的医生朋友诊断的。用俗话说,这也是医者不自医。但是眼下,宫澄岚正进行着日常谈话,他和温详午的日常谈话,极其日常的谈话。温详午的所有生活细节,宫澄岚没有不知道的。要是分享,还真的没什么可以分享的。宫澄岚就简单的听了温详午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无非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因为宫澄岚不许温详午的生活中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这会让温详午陷入过分的应激反应中。暴躁都是比较正常的了,更多的阿斯伯格会因为无法得到理解,情绪无法舒缓,而陷入抑郁的境地,这就很糟糕了。因为宫澄岚的专业,不是研究抑郁,而是研究阿斯伯格症。温详午简单的说明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诸如,今天早上吃了花生黄油蓝莓酱的三明治,喝了柠檬红茶,是陈管家亲手做的。上午在书房看书。午饭吃了炸带鱼,炸带鱼一如既往的难挑刺,可是很好吃。吃过午饭,自己睡了一个小时的午觉,然后按照惯例,去阁楼的画室画画,今天是要完成昨天没有完成的钻石项链,还没有想好要用什么宝石比较好。下午茶喝了英式伯爵红茶,吃了一点甜甜圈,巧克力还是一如既往的腻人可是又让人上瘾。晚饭前二十分钟,席峻来了,提了设计稿的事情,因为打断了正常吃饭的时间节奏,让自己感到焦躁,不过自己忍耐了焦躁,有礼貌的告诉对方子不舒服,晚饭后十分钟,席峻喝了一杯茶,然后就走了,在玄关碰见了晚了三分钟的宫澄岚,而席峻晚了五分钟上车。一如既往对时间异常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