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陶琢渐渐觉得安心,迷迷糊糊失去意识。
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严喻说:“她不要你,那是她的损失。”
翌日一早醒来,严喻已不在床边。陶琢恍惚地坐起来,热水袋早就凉了。
单宇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拿着牙杯牙刷去洗漱,路过时吓了一跳:“我靠!陶小琢!你怎么在喻哥床上!”
陶琢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时浴室门哗啦一声拉开,严喻似乎早起洗了个澡。
严喻擦着头发平静道:“他一直在床上翻身,我受不了和他换而已。”
幸好单宇的脑回路一向与常人不同,没有起疑,只是刷牙刷到一半,忽又举着杯子冲出来,满嘴泡沫含糊地对陶琢说:“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提前沾严神考运!卧槽,陶琢,看不出来,居心叵测,诡计多端!”
陶琢:“……”
单宇飞快地洗簌完毕,擦了擦手,鬼鬼祟祟靠过来,虔诚万分地摸严喻衣服:“摸一下严神,严神保佑,沾一下学霸气,让我的笔能够自己写出数学题……”
还想大着胆子去抓严喻的手,被严喻果断躲开。
乔原棋也想照猫画虎揩一下,但对上某人冷冰冰的眼神,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率先离开,陶琢进浴室换衣服。收好东西出来时,看见严喻挎着书包,靠在宿舍门口等他。
早晨的日光是清白色的,透明如蝉翼,穿过碧绿的树叶,落在雪白的衣角,世界一片灿烂。
通往教学楼的林荫路上全是学生,陶琢两步追上严喻,和他并肩走,说:“昨晚多谢了。”
严喻只是嗯一声。
陶琢看着严喻眼下淡淡的一点黑眼圈,又感激又懊恼地说:“你没睡好吗?不会影响你考试吧。”
“不会。”
两人不在一个考场,但都在四楼,严喻在第一间教室,陶琢则在走廊尽头的那间。
先路过严喻的,发现严喻考位旁边围了一群人,每个人都伸出一只魔爪,把严喻的桌子摸得油光水亮,嘴里念念有词。
严喻:“……”
陶琢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拍了下严喻:“那我走了!”
陶琢找到自己的考位,把东西放下。八点半监考老师才进场,还有点时间复习。
还差五分钟时,发现教室前方一小片哗然之声,抬头一看,严喻没有表情地站在门口,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严喻是年级第一,长得又帅,人又高冷,当选一中风云人物很正常。
于是陶琢走过去,回头掩上门,隔绝身后一片或花痴或嫉妒或八卦的目光,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声,痛骂陶琢不厚道。
陶琢笑着问严喻:“怎么了?”
严喻只是垂眼看他,说:“手。”
陶琢乖乖伸手。
然后一支签字笔放到了自己掌心。
“分点考运给你。”严喻面无表情地说,丢下笔走了。
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人。陶琢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严喻的背影走远,最后一扭,消失在阳光灿烂的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