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她会难受,会伤心。她会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是他们说的那样。是神经病,是疯子,装清高,装清纯,心机女,白莲花她声音渐渐带了哭腔。“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因为我们欠吗?是因为我们活该吗?”“不是,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是有良知的人。”“你们算什么?算人吗?不算!”“人有良知,你们没有!”“你们把别人的缺点当做笑柄,觉得很骄傲是吗?觉得自己这样很酷是吗?”“你们这种人真的该死,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庄棋他们几个都愣住了,他从没见过寒龄这么暴脾气的一面。他看向陈郁宽,“哎?怎么回事啊?”陈郁宽没说话,他视线一直在寒龄身上。他拧着眉头,眼里都是心疼。他听到了。她说的都是“我们”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陈郁宽有一瞬间的窒息。寒龄,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你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受过多少苦。寒龄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看着于浩,轻声开口:“没有人理应承受你们没有原因的恶意,也没有人理应被你们欺负。”“所以,今天这场道歉,是你应得的。”“最后一次,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欺负任何人,”她一字一顿,“那我绝对、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她揉了下眼睛,深呼一口气,转头对陈郁宽笑了一下。“我们走吧。”陈郁宽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他没多说,只是揽过她的肩拍了拍,轻声道:“走,回家。”庄棋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小孩:“走吧,用不用送你们回去?”“不用了,”宋嘉说,“我们自己可以,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宋青炎也说:“谢谢。”“没事儿。”他们走后,庄棋看了看还在地上的于浩。他走过去,“起来回家吧,还在这儿干嘛?等着挨揍啊?”于浩站起来,“你不是留下揍我的吗?”“我他妈闲的,”庄棋说,“你这样的我都不乐意上手。”“哎!哥哥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一句,你现在要不做个好人,以后进社会不只我们,还有警察叔叔收拾你。”“所以,从现在起,老老实实做人,低低调调做事儿,好好学习,别整些没用的。”“我告诉你啊,我以后没事就去你们学校附近转悠,我到时候就随便逮一个同学,问问你有没有欺负人,要再让我听到你欺负人,到时候哥哥真得认认真真给你上一课,懂吗?”于浩哭着张脸,不倒翁似的点头,“懂懂懂。”“行了,滚蛋吧。”“记着,好好做人啊!”回到店里,陈郁宽喊寒龄上了二楼。寒龄没问原因,跟着他上去了。客厅里,陈郁宽倒了杯水给她,“坐。”寒龄捧着水杯坐下。陈郁宽站着,垂眸看着她。寒龄喝了口水,搁下杯子。“陈郁宽。”他低声应了句:“嗯。”“你有话想跟我说。”“是,”陈郁宽大方承认,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寒龄,你之前”他没用“被欺负”这三个字。而是说:“和同学相处不好么?”寒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低头,沉默会儿后说:“一直。”“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我不知道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是我。”“我没做错任何事,我不说话,我安静,我不去争抢,我也不过分表现自己。”“陈郁宽,我错了吗?为什么她们都要说我?小时候说我是神经病,长大后说我装清高。”“我没有的。”她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一直都是这样,我真的没有。”“我知道。”陈郁宽轻声安慰道,“你没错寒龄,你一直都没错。”“你很勇敢,很优秀,你帮助被欺负的同学,给他们要回道歉,你很棒。”“可是我好累。”陈郁宽轻叹声气,张开胳膊,“来,抱抱。”寒龄抬头,眼眶瞬间红了。她站起来,猛地扑进他怀里,痛苦地哽咽。“陈郁宽”“我在。”陈郁宽抱着她,轻抚她的头发。“寒龄。”“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因为,陈郁宽会保护你。”寒龄瞬间哭出声。她在他怀里重重点头。陈郁宽轻拍她的背,温声道:“以后如果有心事没人说,就来找我。”“陈郁宽不但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