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初贺打横抱起,白初贺垂着眼看着,怀里抱着他,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白皎觉得这种失重的感觉很熟悉,可是他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只是朦朦胧胧之间感觉自己好像在睡梦中体会过这种感触。他的肩膀紧贴着白初贺的胸口,能听见白初贺的心跳。白皎失去了反应能力,像一尊呆呆的瓷人偶。白初贺敛眼看了一眼怀里的瓷人偶,人偶五官可爱,皮肤雪白细腻,脸颊上飘起一抹呆滞的红晕,茶褐色的头发随着他的脚步一摇一晃。白皎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身下感到一片柔软温暖。揽着他的腰的手收回,白皎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白初贺把他放下后,在床边单膝点地蹲下,抬起头来,那双精致的睡凤眼直直地看着他。白初贺在他的水平视线之下,白皎白皎臊得想缩进床底。他第一次在一向情绪淡淡的白初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有些戏谑,眼睛里闪着一点使坏的眼神,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直白地盯住他。白皎也是第一次发现他以前没怎么关注到的一件事。白初贺长得很好看。并不是他不知道这个事实,白初贺刚回白家的时候宋姨就和他聊过一嘴,说哥哥长得很端正。到了学校里,宋一青也会在他身边叭叭,说你初贺哥长得真不错。就连舞台剧投票少一个王子的时候,台上的女生也曾经用期待的眼神偷偷去看白初贺。但白皎很少特别在意别人的样貌,这些话就像流水,左耳朵近右耳朵出,除了给他留下一个白初贺长得不错的认知以外,没有在他的心里留下太多痕迹。不像现在,他第一次很清晰地感受到白初贺长得真的很好看,前窄后宽的双眼皮,偏锐的眼角,精致的眼型,高挺的鼻梁,每一处都细致地落进白皎的眼睛里。也许是不同以往的表情让白初贺一下子显得生动了起来,连眼角眉梢都浮着一层白皎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形容词,只感觉到自己被白初贺托起的手指尖隐隐约约发烫。白皎撇过眼,对这种情绪感觉到陌生,不敢再看。他的手还被白初贺托在手心里,白皎整个人一动不敢动,但又臊得慌,指尖忍不住微微打颤。落在白初贺眼里,白皎变成了欲说还休的羞赧模样,手指不安分地轻轻挠着他的手心,脸上的红晕不减反增。片刻,白初贺看见白皎低着头,睫毛颤动着,细细小小的声音传出,难为情里夹杂着迷茫,让白皎的声音显得更加飘忽。“你干嘛呀。”白初贺鼻尖里挤出一点笑,没忍住。白皎平常一向叽叽喳喳,遇到事情又不依不饶胡搅蛮缠。他以为白皎开口会说出些什么,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虚张声势的埋怨。听不出一点脾气,反而像撒娇似的。白皎完全不知道白初贺的想法,之前心里那点失落早就被白初贺意义不明的动作打散了,只剩下一些奇奇怪怪的别扭劲儿。他也说不好为什么,只是忍不住蜷起了脚趾。“不是说我欺负你吗?”白初贺的声音在面前响起,“这样满意了吗?”
白皎还没想到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比较合适,就又听见白初贺开口,“床不舒服?要不然我把你抱到沙发上?”白皎急急忙忙出声,“我没这么说!”“是吗?”也许是因为白初贺单膝蹲在床边的原因,声音比平常低了一些,带着一点磁性,非常好听,“那公主还有哪里不满意?”白皎的膝盖并在了一起蹭了蹭,头低得快像一个鹌鹑,感觉自己脸颊开始发烫。就好像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涌向了大脑,白初贺那声“公主”臊得他找不着北,也让他越来越迷茫。宋一青也经常叫他公主,受宋一青的坏影响,班上一些和宋一青关系好,和他也关系不错的男生偶尔也会这么叫他。白皎知道那些人叫他公主只是纯粹开玩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青春期男生特有的找抽劲儿,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所以白皎都已经习惯了,被他们这么叫的时候不会有任何感觉。可白初贺这句“公主”说出口,却和那些男生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白皎想不清楚为什么,只感觉到白初贺这么叫他的时候让他心尖发颤,后背像有电流通过,酥酥麻麻的。他模模糊糊想起自己之前好像也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每次白初贺离他很近,碰着他了,或者是取笑他的时候,他都会有这种感觉。白皎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有些发慌。也许是因为大脑一片混乱的原因,白皎的声音也显得没那么有底气,小猫叫似的。“你不要再叫我公主了。”“哦?”白初贺紧盯着白皎不放,“宋一青可以叫,我为什么不可以?”白皎呐呐的,糊里糊涂说不上个所以然,双唇动弹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白初贺步步紧逼,“你不希望我这么对你吗?”这么对?怎么对?指的是公主抱着他走路吗?白皎脑袋里一团糨糊,说不出话来。臊是臊得慌,可是他好像也没有特别排斥,至少没觉得讨厌。白初贺好像看穿了他的内心想法,垂下了眼,“不想?”“不是,我”白皎看见白初贺似乎有一点点失落的表情,心里又羞又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哦。”白初贺掀起眼,“那就是想。”白皎清清楚楚看到了白初贺的表情,那双睡凤眼里哪有失落,全是戏谑的笑意。“你怎么这样啊!”白皎急得动弹了一下,脚尖不小心轻轻碰到了白初贺的膝盖,被白初贺一把握住脚踝。他的拖鞋早就在白初贺抱起他的时候折腾掉了,此刻赤着脚,脚踝毫无保留地被白初贺握在手心里。白初贺食指动了动,轻轻按了下白皎的踝骨。白皎的脚踝很白,踝骨偏细,显得有些孱弱,有些伶仃。白初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海里会对这个在白家养尊处优的男生想出“伶仃”这么一个形容词。白皎似乎很慌乱,脚踝被他握着,但是腿很不老实地乱晃,似乎想挣脱他的手。白初贺的手掌能感觉到白皎每一次动弹时细长的踝骨和肌肉在手心里活动,像一尾受惊的鱼,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