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吓性的不满。但抓着白初贺的手仍然没放开。白初贺觉得好玩,又要伸手去碰。然而这一次,在他如愿以偿碰到之前,白皎的梦呓声先一步响起,隔着呼吸都能交融在一起的距离,清清楚楚地传进白初贺的耳朵里。“小狗哥哥”白初贺的手瞬间停在半空中,像是被冻结。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靠近一些,不由自主地放慢呼吸,仔细地听着白皎那些带着鼻音的梦呓之语。“小狗哥哥小狗呢”白初贺停留在空中的手终于动了动,却没有再碰白皎的睫毛,而是缩了回去,他垂眼帮白皎提了一下被子,表情在深夜里晦涩难辨。小狗,白皎是在找那条杜宾吧。白皎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隔着眼皮感觉到了第一层薄薄的橙红色光线。他腾地一下坐起来,惺忪双眼逐渐从茫然转变为懊恼。坏了!他怎么就睡着了!昨天都还没蹲到初贺哥呢!他一下子跳下床,自己换上衣服,换衣服的时候发觉这间房间是白初贺的那间卧室,心里对自己的严谨细心很满意。不错,虽然不小心睡着了,至少他还记得自己和白初贺换了房间。白皎心里记挂着白初贺的事,换了衣服就跑到自己房间门口,想了想,抬手敲了敲门。门里没有动静。白皎的心一下子掉下去半截,但还是支棱着心情,抱着侥幸的态度,悄悄打开房间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张床最先映入眼帘,和之前一模一样,连阿姨叠好的枕巾都还是最开始的形状,所有细节都说明了卧室里昨晚根本就没住人。白皎的心彻底掉了下去,低着头下楼,因为太受打击,走路没有看路,直接撞在了别人身上。“醒了?”头顶传来熟悉的嗓音。白皎感觉自己其实也挺善变,比如刚才感觉心里沉得很,现在又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初贺哥!”白初贺换了身衣服,耳机挂在脖子上,“睡得挺久。”白皎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为什么另外一间卧室连动都没动过,光白初贺站在这里就让他开心得不行,“我们下去吃早饭!”“这孩子,咋咋呼呼的。”远处的宋姨笑着摇头。李天心在旁边问,“小皎原来那间房都没人睡,今天不用收拾了吧?”宋姨刚想说还是要收拾一下,转念想起之前在衣帽间掉出来的那条白皎的吊坠,“算了,我去给卧室里的花换个水就行了,免得小宝之后又找不到东西。”“好的。”李天心乐得偷闲。吃早餐的时候白皎注意到白初贺随手捏了一下肩,“初贺哥,你怎么了,没睡好吗?”令白皎奇怪的是,白初贺先看了他一眼,随后才一边给面包抹果酱一边回答,“嗯,有点。”白皎感觉自己发光发热的时候到了,很热心道:“肩膀不舒服呀,我教你,这样活动一下就会好很多。”手中的面包也不吃了,白皎直接当场做了一套以前医生教过的活动筋骨的放松操。
白初贺看见白皎坐在椅子上快扭成一朵花,喝了口牛奶,没出声。娇气包看起来还挺灵活的,姿势虽然说不上优美,但有模有样,像一条活灵活现的蚯蚓。“初贺哥,你也试试啊。”白皎一个人扭不够,非要白初贺跟着一起。白初贺其实兴致不高,但碍于白皎脸上的笑容太灿烂,还是跟着比划了两下。没想到白皎这套放松操看起来不伦不类,做完之后肩颈的酸涩感倒是确实好了不少。白初贺心里多少有点意外,“你在哪里学的?”白皎忍住沾沾自喜的心情,不过脸上还是透露出一点小小的得意,“我以前身上也经常不舒服,然后去看了医生,医生教了我一手。”说到“教了一手”的时候,白皎的声音就像在哪儿偷学到了绝世秘籍一样,压着自得的情绪,但嘴角上扬。“是吗。”白初贺还记得昨天的事,“昨天过敏的地方好点没有。”白皎伸手要去摸,被白初贺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别上手摸。”“哦哦。”白皎想了想,昨晚也没再痒过,“好了很多。”“嗯。”白初贺随口问了一句,“你以前哪里不舒服?”白皎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换季的时候经常感冒发烧什么的。”他身体不算特别扎实的那一挂,怕冷怕热,夏天热一点就会中暑,冬天冷了又容易感冒,宋一青曾经笑话过他是个富贵命,金贵得很。白皎一边说,一边偷偷看白初贺的眼色,不知道白初贺会不会也像宋一青一样笑话他。“体质不怎么样。”白初贺评价道。白皎小声问,“你现在不觉得我是个娇气包啦?”“娇气。”白初贺说,“体质不好和娇气不冲突。”白皎在心里悄悄吐了吐舌头,“那初贺哥你呢?”白初贺回想了一下,他自己倒还真没怎么生过病,最多也就小时候冻得狠了会感冒,大一些了几乎不会生病,“还好。”白皎有些艳羡,“真好啊。”他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宋琉看他看得很紧,不太愿意让白皎去太远的地方玩也有这个原因,总害怕白皎磕着碰着。白皎絮絮叨叨地跟白初贺说,也不知道白初贺听进去多少。白初贺渐渐在白皎的描述中听到了不少。例如再早一点的时候,白皎上下学都是宋琉和白远亲自接送的,宋琉肯放手让司机接送也就是这几年的事。白皎倒是没感觉出来什么,只是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但白初贺察觉出一些宋琉的变化。原来宋琉以前对白皎的保护欲更强,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白初贺稍微有点能明白宋琉的心情了。宋琉和白远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受害者,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被抱走,这种痛苦恐怕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谁都难以体会到一分一毫。她只是太害怕噩梦重演。理解之余,白初贺稍微有些不解。从他的了解来看,白家并不是宋琉和白远这一代才发家,白家上一代已经过世的白老爷子,也就是他们的爷爷那个时候已经积攒了一些家产,后来白远和宋琉才渐渐把生意做大。按理说,白远和宋琉虽然说不上富得惊人,但经营着生意,也算是中产水平,宋琉生产时选择的医院绝对是拔尖的,孩子能被人在产房里抱走,这本身就有些匪夷所思。当年的事情是宋琉和白远的心结,他们不提起,也没人会想没眼色地去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