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玥握着瓶子的手紧了紧:“你快去准备吧,别耽误比赛了。”“我有分寸的。”沈嘉鸣笑。他确实不会是因为任何事情而耽误比赛的人,那边首发阵容要上场了,沈嘉鸣适时地将手收回,刚转身就又变回了那个好像是个大冰块的冷漠脸。顾玥望着他往赛场走去的背影,他的球衣号码是七号,她曾经问过沈嘉鸣为什么要选择七作为他永远的球衣。沈嘉鸣只说是因为挑选的时候,脑海中第一次闪过的就是七,他就挑了。而顾玥却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七岁那年,那时候都是整天嘻嘻哈哈没有烦恼的懵懂小孩儿,而如今,他们都长大了,却什么也没变。她知道,他记得的。一件球衣,一个号码,可以背负着的是责任是理想是担当。那是毕生会跟着球员的标志。提起某队某号,那就是他。“紧张吗?”沈洛清问。顾玥闻声愣了下,视线还投递到赛场上,神色未变,轻声说:“紧张。”“我也挺紧张的。”这是沈洛清第一次在旁人面前示弱,“其实我早就把沈嘉鸣当成我亲儿子来养了,即使对赛场上的局势有清楚的理智的认知和心理准备,但仍然是希望他能够赢的。”话说了两句匆匆结束。耳边的呼喊声一声比一声高。赛场上,两方都在用着所有的专注力去比赛,失误数控制的很好,与上一场无异。每声哨响起时,顾玥就会下意识去看一眼比分情况,咬着很紧,完全看不出这是缺少了两大主力的申鹰队。双方教练轮流看着对方最新做出的人员调整来向技术台叫换人,申鹰这边除了沈嘉鸣一直在场上外基本上是三上三下的阵容格局,偶尔因为对方的调整作出临时细微的人员布局。沈嘉鸣不断利用个人能力突到篮下然后顶着防守上篮,汗水浸湿了额头上的碎发,这样的进攻方式他并不擅长并且会消耗他很大的体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顾玥的心再度揪了起来,眸子里的意味全然都是心疼。拼尽全力只为打回主场。他真的太累了。天海来的人就坐在她们的身后,当飞狐进球或者申鹰失误时,耳边总会响起几句不合时宜的嬉笑声。半场快要结束,两队的分差只有两分,一球之差,申鹰尽管落后,但谁都知道,落后两分压根代表不了什么。沈嘉鸣试图在半场结束之前将分差追平,将球传给了魏姜凯,向魏姜凯比手势示意他要突进篮下接球上篮。此时篮下的防守很松。球顺利地传给了魏姜凯,魏姜凯四周立刻跑来了对方的两名防守人员。时间一点一点的消耗,魏姜凯没有机会传球,沈嘉鸣也没立刻跑到篮下以防被对手看出他们的计划。双方就这样耗着,飞狐似乎想要用强悍的防守给申鹰造个二十四秒违例。其他球员都被牵制住,没人能及时过来挡拆给魏姜凯空闲。就在还剩五秒钟的时候,魏姜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向后一退一个晃身抬手迅速将球高抛至篮下,沈嘉鸣在魏姜凯刚起动作时就往里跑动,接应。球到手,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被震惊到了。飞狐方的防守人员反应过来立刻去阻拦沈嘉鸣,沈嘉鸣向后一仰避开了袭来的防守,抬手一个小抛投进。人也摔在了地上,哨声响起,沈嘉鸣没急着起来,反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卢霖雨过来拉他,他才跟着起身往场下走去。比分打平,对于申鹰来说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气势也都振作起来。顾玥拉着沈嘉鸣的手腕晃了晃,轻唤了句:“你没事吧,刚刚,我看你摔的那一下挺疼的。”“没事。”沈嘉鸣安慰着,怕她不信还当场来了两次高抬腿,“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你乖乖听话,我得跟着去更衣室了,再等几分钟,嗯?”顾玥露出微笑,模样十分乖巧懂事:“好,我在这里等你。”沈洛清利用中场休息的时间去外面上了趟卫生间,顾玥一个人坐在那里,悬着的心始终没能放下。郭宇在后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贱兮兮地说:“这才半场,申鹰就快拼到弹尽粮绝了,宁凯,还是你有脑子,提前选择了加入天海。”天海的队长默不作声听着。宁凯默了两秒,顺着他说:“是,申鹰想要拿到冠军,就是痴人说梦。”这些话在顾玥的耳朵里被听得一清二楚,怎么会有人这样的大言不惭。宁凯在队伍低谷时离开,没有人会怨他,可偏偏是在输掉比赛的第二天凌晨正是军心最乱的时候就发表声明要离开申鹰而投入到天海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