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余余想了想,在微信上问了他一嘴。他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不安心。这次再见关铭,总是觉得不踏实。来日方长(六)关铭过了半天回复他:“我在工大,问那个教授点事。”郑余余说:“他在吗?不是去开研讨会了吗?”“回来了。”关铭简短地回复。郑余余便不再打扰他了。这时候再去工大,可能是关铭又有新的线索了。刘洁跟着卢队去审王艺宏,审了快有八个小时,刘洁都要不行了,出来的时候接过郑余余的水,说道:“我看王艺宏可能是命被谁攥着呢,不然嘴怎么这么硬?”“可能是被拿捏住了什么,”郑余余说,“要不,咱们传唤一下范大成?”“卢队说先不要打草惊蛇,”刘洁说,“实在不行了再动范大成。”“那王艺宏这块怎么办?”郑余余问。刘洁翻了个白眼,无比厌烦地说:“审呗!审!还能怎么着。”关铭一直到下午才回来,也没带回什么线索:“城西规划方案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是请了王洪教授做顾问,我去问问当时的情况。”“他说了什么?”关铭:“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按照立项的要求来做的。”“报告你看了吗?”郑余余问。关铭说:“卢队看了,人家只给原件,让当场看。”郑余余无不遗憾。“我下午还去了绿贸看了眼那三棵树,树不在别墅区里,但就在周围,”关铭说,“系了不少红绳,看着还能许愿。但是没感觉有多名胜古迹。卢队看了报告,说报告写的就是,这几棵树五百多年,非常珍贵。”郑余余:“是不是因为绿贸的开发商?如果城西建了火车站,他的地皮不就不值钱了?肯定没人愿意在火车站旁边买别墅。”“可能吧,”关铭说,“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说着,关铭从兜里头翻出了一个像是面膜一样的小瓶子,递给了他,郑余余问:“什么东西?”“说是能祛疤,”关铭说,“嫂子让我给她买点什么化妆品,说是九江这边的全。我顺便拿了一个。”郑余余:“……”郑余余拿了,还在想,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关心了,不是一直装不知道吗?关铭说:“我听你们卢队说的,以后外勤自己注意着点。”郑余余这才知道,关铭之前不是装傻,是真没听说他受伤的事儿。这也太不合理了,郑余余受伤了,整个郑家的人都炸锅了,住院头一个星期,没有断过来看望的人,郑老还打了电话来问,怎么关铭不知道?“哦,”郑余余却没说什么,“这也不是我能注意得了的。”关铭笑了,说:“也是。”郑余余确实在惆怅落疤的事,三条道子留在腿上,不管怎么说都是难看,当初和刘洁说到这个话题,刘洁还笑话他大惊小怪,关铭倒是了解他。之前在武羊的时候也是这样,郑余余无论怎么样都坚持每天换衣服洗澡,关铭就粗糙很多,累到一定程度,回到家倒头就睡了,在小事上从来不讲究。有些习惯就是谁改变不了,倒是都还记得对方是什么德行。晚上的饭郑余余没在队里解决,他得去取车,跟卢队说的时候,卢队正在和关铭聊审讯的事。“余余上午把那个司机提过来了,”卢队说,“口供笔录对过了,监控视频也查过了,指纹比对了,指甲里的纤维也吻合,一切,一切都是吻合的,就是这个人干的。”关铭:“但是?”“但是,”卢队说,“这个司机是外地人,三年前来的九江,我们的这六个受害者死的时候,这个司机在重庆开货车。”关铭其实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意外,说道:“你有什么想法?”“诶,”卢队说,“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关铭:“什么毛病?”卢队:“你分明就觉得这个司机有问题,你偏要问我什么想法,想让我猜,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挺无聊的。”关铭哈哈大笑,说道:“有道理。”卢队:“你偶像包袱也太重了吧。”“习惯了,不好意思,”关铭说,“我确实觉得司机可能是顶包的,但是翻案比较难吧。”“但是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卢队说。关铭有些无奈:“你这话说了好几天了。”“一直有线索,一直破不了,”卢队说,“我能怎么办?”卢队:“就那几个人,李琪王艺宏他们,我查过了,银行账户都干干净净,连家属都一样,除了养老金和工资,没有别的进项,我就差算算余额宝利率了。太干净了,关队,王艺宏如果不是让李琪给招出来了,你根本拿他一点辄也没有,他一口咬定了,不敢进监狱就是因为欠了范常志的钱,怕他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