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灼往大殿上看了一眼,道:“我们先出去。”“不行,必须掀了它。”阴极之力虽然受损,但司倾还是能从阴极道法中感受到危机。这里定然潜伏着极大的危机,若是再不铲除,后果不堪设想。九灼眉头蹙了蹙,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到底没有拒绝,“好。”既然能让阴神看上一眼就如此,就还是早些除了好。除了山峰上的大殿,此处的“人”也都十分诡异。司倾和九灼一进来便是一条宽阔大街,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却个个低垂着头,如同行尸走肉,看不见一个人的脸,也听不到一个人的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怨气流溢出来。九灼扶着司倾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也没有一个人关心他们从哪冒出来的。司倾只觉得心口的疼更甚。都是什么玩意?等她抓到搞鬼之人,就活活淹死她。湖底世界不分昼夜,司倾心口疼得厉害,九灼就在出了城镇之后,找了一个偏僻处,用阳极之力化了一方小屋,隔绝来自外界的道法,让司倾待在里面。一进小屋,司倾身上的疼就全都消减下去,好像之前的都是错觉。“此处玄机甚多,我出去探查,你留在这里缓缓。”九灼见司倾如此,如何不知此方世界与她关系甚大。花神借云千将他们引到此处,定是发现了什么。但花神被太含寄生,不可能到他们面前一一禀明情况,只能他们自己去查。司倾盘腿坐好,点头,“要是发现太含,记得把她带回来。”她疼了一路,刚刚消停下来,脸色还是煞白。九灼没有把她眼睛上的帕子解开,但从她嘴角勾起的冷笑看,也知道她还有一句话没出口:本座吃了她。看如今的情形,她虽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脑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九灼不欲与她多扯,只是颔首,“好。”得到了他的回应,司倾就没再出声,但看她双手在身前半合,好似入定,九灼就没再打扰她,关上门出去。……九灼走后,司倾一直没有动弹。屋舍乃阳极之力所化,不惧五行外力,除非全盛时期的司倾,无人能够破坏,再安全不过。司倾安然入定,却无法透过阳极之力感应阴极道法,无从疗伤。司倾骂了句麻烦,索性元神出窍,变作普通凡人出去。为了不一出门就被疼回来,她切断了与阴极道法的连接,封禁体内的阴极之力。没了这两样牵扯,司倾果然没有再感到不适。还真是针对她做的局,好大的手笔。司倾眼睛上还是绑着帕子,她怕用眼睛看到山峰上的大殿,会被刺瞎眼。天地一片灰蒙,路边连根草都没有,到处光秃秃的。也不知道这里的百姓是靠什么生活的。司倾不用神力,只凭借对凡间灵气的操控,御物飞行——她从不用兵器,临时从储灵袋里拿出一条绫带出来充数。等看腻了周遭景物,才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绫带,顿时嘴角一抽。怎么是条腰带?还是被九灼拿错过的那条。司倾懒得再换,就当做没有发现。御物飞行实在太慢,司倾飞了许久才看到一个山村,见到了人烟。司倾降落到村口,四处张望,只见到村口种着两棵歪脖子树,树下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大阴村”三个字。“大‘阴’村吗?”司倾用指尖绕着收回来的腰带,歪了歪头。她站在村口,虽然变成了凡人装扮,但阴神姿容还是太招人瞩目。两个五六岁的小萝卜头像是刚玩耍归来,探头探脑地从树后面看她。街上的大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司倾和九灼没有看清楚这里人的长相,这两个小萝卜头不怕人,抬头看过来,司倾才看清楚他们的样子。皮肤惨白,高鼻瘪嘴,眼睛莹绿,在灰蒙蒙的天地间,不像凡人,倒像妖兽化形尚未完成。三千世界无奇不有,司倾倒不至于因此感到奇怪。她招招手,让两个孩子过来。但两个孩子警惕心意外得强,见她招手,反而掉头跑了。司倾:“……”要不是她要封禁了神力,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九灼会道法暗示,她就不会了?司倾啧了一声,踏步进村。村子内人家不少,屋舍左接右临,有二三十户。但家家大门紧闭,除了刚才那两个孩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门。两个孩子各自归家后,村里就再没了动静,连个鸡鸣鸟叫都没有。或许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鸡和鸟这种东西。司倾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知道自己大概是不能从明路进门了,就打算隐身随便摸进去一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