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灼不假于色,“所以?”仙道错乱之事,他与长玉已经在命理殿找到了那个已知的假飞升之人,但彼人对在下界之事不记得分毫,探魂的结果亦是他的三魂六魄少了一魂一魄,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所以要弄清下界之人是怎么跟仙界逆神搭上的关系,只有从那人所出之界下手。即此界。司倾透过结界,睇了眼下方一直怒瞪着九灼的上阳门掌门,笑里带上了冷,“最快的方法,就是上下齐查。山门老祖便于应付各门派不得飞升之人,小弟子可在门派上下走动接触,所见更宽更广,揪出所有漏网之鱼。”九灼冷眼看着越来越多人爬上万丈台阶,站到掌门身后,一个个脸带异色地望着他,不置一词。司倾的“无中生有”,他并非不可以自己改回来,但三界道法已经乱成一团,他再以阳神术法跟阴神术法对抗,势必如火上浇油,非万不得已,不可为之。司倾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戏耍于他。司倾一只手扶在白玉座的扶手之上,冰肌玉骨好似盈透发光,纤润的指尖在扶手上轻点,发出嗒嗒声响。“九灼道祖若是不愿意,你我换个身份,本座去查小弟子亦可。看起来长得都不错。”她津津有味,九灼暗红的眸色愈发凝结起来,脸色比刚才还冷,“你如此惹是生非,除了看脸,还能做什么?”看起来长得都不错?她到底是来查线索的,还是来招惹别人的?在天界连师徒都不愿与他扮,如今看上人家小弟子,连“老祖”都肯叫他了。呵。司倾在扶手上的手摊开,一副无辜之态。九灼脸色如霜,大步下了高台。司倾看着他挺立的背影停在掌门等一众师叔伯面前,僵硬地行礼,得逞地笑弯了眼睛。这就认输了?阳神真是比她想得还要嫩。九灼是比天地还活得久的老东西,除了不适应伏低做小的身份,应付几个凡人游刃有余,没一会儿刚才还脸红脖子粗,担心他抢机缘传承的掌门和师叔伯辈凡人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老实在白玉台下站好。司倾撑头看着他们闹,最后对上摆平一切的九灼的眼神。阳神被这个“大惊喜”冲昏了头脑,眼底的暗红像烧起了火,看着她的眼神却冷冰冰的,好像恨不得把她烧死在台上。司倾高傲地转回头,高高俯视台下上万上阳门弟子。随即,她美眸微眯。云千和她那位大师兄不在。但万级台阶上,陆陆续续上来的弟子已经稀落下来,最后再也没有人上来。司倾闭目感应,上阳门内及方圆十里再没了修仙者,说明门派内弟子皆已在这里。司倾睁眼,光华映着山巅日光,夺目耀眼,台下上万弟子,都无法看清她的容颜,只听声音清圣缥缈,似九天仙音穿透云霄。“云腾不是还有个小女儿,怎么不在此处?”云腾是上阳门掌门之名,掌门被点名,背后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启禀道祖,小女资质愚钝,近日方成筑基期,被她……二师兄尺远带着下山历练,至今还没回来。”尺远便是司倾上次见到的那个少年,也是上阳门原来的大师兄,如今九灼成了“大师兄”,尺远自然要往下降。但弟子出门历练,这次探查必然会有遗漏。司倾半阖双目,“嗯,都有谁出去历练,拟个名录给本座。”云腾躬身应是。在上阳门内的弟子都已到齐,司倾坐直身子,神识以希音峰为中心,遍布上阳门内外,没有发现任何太含的气息。太含昨夜受了重伤,气息分明是在此处,这么快就跑了?司倾瞳色极黑,万丈高峰上的光辉都不能透进去分毫,待掌门把名录写好,两根手指虚空一捏,便将名录拿到了手里。她扫了一眼便放置一旁,道:“传你们今日来,是有两件事要宣布。”台下弟子皆俯首聆听,不敢有丝毫杂音。“第一件,是喜事。”司倾抚着身上的仙子羽衣,唇角含笑,“本座闭关一百年整,日前已得飞升,成就仙身。”九灼站在云腾身后,听着她胡扯。怪不得她非要穿这一身下来,原来是用在此处。但再次被她算计,九灼决意不再踩进她的坑里,是以对四周对司倾的赞美恭祝之声充耳不闻。司倾在上面享受着“徒子徒孙”跪拜,九灼掌心微翻,阳极之力覆满整方世界。云千在此界,违逆仙道成仙者出自此界,太含也藏身此界。如此巧合,只怕绝非偶然。--------------------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