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楼道,我们坐上车,在一片沉寂的夜色中,车子驶向机场。
机场上的夜色好像比路上的更加沉寂,月光照在一架小型军用飞机上,那种银色的柔光让机身的金属质感显得格外冰冷。
下车之后,hyde走到我身边,低低地叹了口气:"现在sakura应该还在睡吧。"
"应该是。"我抬手揽住他的肩,"走吧别回头。"
我们朝飞机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太暗还是因为心潮起伏,我的步子有些乱。送我们来的车子开走了,刹那间,一种无依感涌上心头。
飞机就停在不远处,我却觉得走了好半天,这种感觉让我厌恶,于是,我拉着hyde加快了脚步。
然后,就在我们快要接近舷梯的时候,一阵杂乱脚步声突然从背后响了起来。
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不止一个人。
就是那时候。
就在我的手指还没有碰触到冰冷的舷梯扶手之前
一只和扶手同样冰冷的枪管就顶在了我的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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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关进这间狭窄的囚室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星期了,没有窗子,没有床,没有足够充饥的饮食。这种日子持续到第十九天时,hyde快要支撑不住了,不过他的崩溃,并不是在体力上。
"tetsu,我们完了。"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踱步,hyde就像受困于笼中的野兽。
"你冷静一点。"我坐在冰凉的地上,后背靠着墙,因为干渴,嗓子已经沙哑了。
"冷静?!你说的容易,我现在脑子里就想着怎么逃出去。"他朝我低叫,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读懂它的愤怒与惊惶。
抱紧膝盖,我叹气:"逃不出去的,这儿的守卫太多了,就凭咱们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hyde无语了,好长时间之后,他慢慢走过来,一直走到我旁边,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不甘心哪。"他靠在我肩膀上低语。
"我也不甘心。"我搂过他的肩膀,"无论如何不能死在这儿,得想办法逃,不过必须冷静,像你刚才那样根本不可能想出有用的东西来。"
我不知道hyde认真听我说话了没有,等我话音落下时,肩膀上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hyde?"
"我想我爸妈,想sakura"
我无言了,从认识hyde到现在,我只见过他哭过两次。第一次是在sakura遇难时,第二次便是现在。我知道,不到极令hyde失控的时候他是不会掉泪的,而相比较来看,现在他的哽咽比前一次悲痛的哀鸣更多了一分无助和恐慌。
"我明白,我也想ken啊,还有yuki"安慰地抚摸他的黑色短发,我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还有报社的同事,我以前的房东阿姨,街口的香蕉冰激凌摊子,你家的国宴级红酒"
"还有我妈做的香芷百合鸡?"
"还有ken熬的薏仁粥。"
"还有我唯一不会做得没法吃的串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