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年轻呵了一声,闷头喝了杯酒,周安递给冯年一根烟,“马上股东大会,你家那几位不会在弄什么幺蛾子吧。”幺蛾子自然不会少,老头儿的病情瞒不住了,那兄弟俩自然要趁老头儿还在的时候多折腾,不然他们就彻底没了机会。冯年将烟点燃,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可心中的郁结并没有得到缓解,“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掀不起多大的浪。”“那你烦什么?烦你金屋藏娇的那位?”周安一脸的探究,“我看看,你脸上现在写着四个字,为情所困。”冯年拿着烟的手一顿,不由失笑,“你什么时候改算卦了,还能从脸上看出字来。”“那不然你五分钟看三次手机干什么,没人查你的岗,你不舒服了?”“我是有受虐倾向吗,还非得惦记让人查岗。”他吃了一口菜,嚼了几下,随后停了筷子,不是他喜欢的味道。“那这么说你有人了?”周安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我有人是很奇怪的事情吗?”冯年不解。“我去,你可以呀,这么悄没声息的。”周安有些激动,声音大到把正在跟程立川吹牛的秦鹤生吓了一跳。“你疯了。”秦鹤生捂着自己的心脏,一副弱不禁风,受不得吓的模样。不怪周安激动,来来去去这么些年,冯年身边就没有过什么女人,可能出现最多的就是母蚊子,他家里的事情他们也多少了解,他们怕他有心里阴影,也明里暗里给他介绍过不少人,最后直接都放弃了。前两天在他家里见到的那些东西,知道他可能是有人了,本就觉得稀奇,不过他不说,周安也就没多问,以为可能就是过个夜的。今天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承认了,能得冯年一个承认可不容易,承认了就意味着身份是摆到明面上的,正式的那种。“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周安老怀甚慰,终于不用担心自己的兄弟会孤独终老了。“我的人为什么要给你们瞧。”冯年将烟灭,拿眼斜他。“真准备藏起来,你信不信我跟秦鹤生说了,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堵你家门口。”周安威胁。不用想象,冯年脑海里就能自动出现那个场景,扬嘴一笑,“等我回头问问她时间。”周安在旁边看着这位爷的表情,心里那是一个心惊肉跳,这样沾染着烟火气的冯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九点不到,秦鹤生要撤,程立川说他没意思,被他媳妇儿吃的死死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鼓动,你就试试不回去,看她能把你怎么样。秦鹤生拿烟盒扔他,老子要是被锁外面,就去抢你的床睡。周安问冯年要不要去二轮,冯年看看没有动静的手机,点点头,他倒是要看看那人什么时候会给他发个信息。白露合上书,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十一点,生完孩子后,不能不承认的一点是记性真的会差很多,再加上年纪也大了,很久没有拿起书本,现在看书都觉得有些吃力,看来后面学习的时间还要再拉长点儿。她洗完漱,手机上没有冯年的任何信息,白露最后索性把手机关了机,落个清净,省的自己的胡思乱想。冯年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留着一盏灯,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空气加湿器的声音,他酒喝的不多,但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心里堵着一口气,外套脱完直接往地上扔,走几步又回头捡起来,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瓷白的杯子碰触到黑色的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白露睡的不沉,他开门的时候,她就已经清醒,楼下时不时传来响动,人应该是醉的不轻,之前白斯莹睡着后,他都会刻意的放低声音,做什么都轻手轻脚。她叹了一口气,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开衫下了楼。冯年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衬衫被他解开了两颗扣子,禁欲中透着些明目张胆的勾引,额前的头发散落了下来,挡住了眉峰,看到白露走了过来,也不说话,继续喝杯中的水。“喝完酒喝凉水不好。”白露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蜂蜜,他的胃一直都不太好,自己还不知道注意,只要还没有坏到进医院就可劲儿糟蹋。白露把蜂蜜水放到他面前,“喝完洗漱早点睡吧,时间很晚了。”冯年不看她,也不管那杯蜂蜜水,依旧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仰头喝个干净,然后起身上了楼,把白露晾在了那里。白露盯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她把蜂蜜水直接倒进了水槽里,也想学他那样直接把杯子哐的一声放下,稍微缓了几秒钟,算了,不跟喝醉的人计较。洗手间里传来水声,他在洗澡,她关了床头灯直接掀被上床,本以为自己会很难睡着,毕竟他回来之前一直辗转反侧,可沾上枕头,睡意就铺天盖地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