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恺饶有意味地牵起唇角:“男朋友?”陆诏年看向别处,“你就,擅自”“已经在师长面前承认了,你反悔来不及了。”陆闻恺语调平静。“你。”陆诏年皱了皱鼻子,哼声。陆闻恺挑眉,绕过了这话题:“虽然你不一定能吃得下晚餐,但总可以吃甜点?”“你定了餐厅?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那种地方。”到了地方,陆诏年才知道自己完全相岔了。以为他预订了什么时髦餐厅,没想到是坐轮船夜游嘉陵江。看出陆诏年些许嫌弃,陆闻恺说:“拜托,我是游客。”陆诏年竟无法反驳。凉风习习,轮船的灯带倒映在江水里,他们站在甲板上,双手抱臂,不肯叫冷。“我觉得这个项目,比较适合你和加闻。”陆诏年说话呵出白气。“他一早就回去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陆闻恺不解:“为什么和你说?”“道别啊,毕竟是你大哥”陆闻恺渐渐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陆诏年警惕:“看什么?”“对我的家人有想法?”陆诏年一手推开他:“没有。”“但是我有。”陆闻恺坦然得让人无措。陆诏年完全没话找话:“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如果你是ed,那这一切会不会太快了。”“如果是小哥哥就没问题?”“也不是,就是,很奇怪啊。”陆诏年努了努嘴唇,小小声,“我第一次谈恋爱哎。”陆闻恺沉默了。陆诏年以为他不高兴了,偷瞄他。他斜睇过来,轻?????笑:“知道了,无知女大学生。”“”倒也不用这么直白。“那反正,你这段时间会待在这边对吧,我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能这样和你一起……约会了。”“很忙?”总算没再曲解她的意思。陆诏年点点头:“我参加了一个全国大学生的工程创意比赛,小组里还有四个人,我主要写材料,他们来做模型。快要开赛了,时间有些紧张。”“听起来很有趣。”陆诏年生怕她有班门弄斧之嫌,补充:“不是什么厉害的比赛,只能说利好大学生的学业,比方说,多拿一些竞赛的名次,可以申请更多大学的保送研究生。”陆闻恺点头,“你想申请保送研究生?和娄惜朝吵架,就是因为这件事?”没想到小哥哥还记得这个,陆诏年有些堂皇,“因为那是最好的院校,所以”说着又泄了气,“当然不比麻省理工。”“抛开一切条件,你想做什么?”陆诏年沉吟片刻,“想要玩。”陆闻恺笑:“为什么不。”陆诏年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只要她想,他会提供一切。“可是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小哥哥也不可以。人从事生产劳动,才不会在灾难到来时陷入虚无主义。”陆诏年忽然失语。那时候,她积极投身工作,兢兢业业,可午夜梦回,疯了一样的想他。想到去死。陆闻恺感觉到她的低落,说:“进去吧,别着凉了。”下船后,陆闻恺把陆诏年送上了车,问她明天最迟几点的课。她不想要长辈接送小孩上下学的感觉,可是又想要有人在等她,所以他只是说,来接她放学。“我会在自习室待到傍晚。”“那再说吧。”回到家时,爸爸妈妈坐在电视机前泡脚,陆诏年蹑手蹑脚地走向卧室,被叫住了。“怎么回来这么晚?”陆诏年现在很后悔不住宿的决定,一个大学生还和高中生一样要被随时管控。“弄比赛的东西,晚了。”陆诏年说着,自然地关上房门。估计父母也觉得和一个在旅途中结识的男人恋爱不大可能发生,后来没有再过问。但依然对陆诏年可能恋爱的动向感到紧张,生怕她被骗了。愈是像陆诏年这样的资优生,长辈愈认定他们心思单纯,容易受骗。说到底正是长辈从小教育出现了问题,小孩只懂念书,不知道玩乐也是一种创造。第二天早上没课,陆诏年睡到自然醒起来,写了作业去学校交。陆闻恺发简讯说,他这要去云南,过几天回来。陆诏年腹诽,不就是不能约会吗,这个人就跑掉了。陆诏年没回复,傍晚陆闻恺拨了个通话过来。“干嘛?”陆诏年拖长尾音。“不干嘛。”陆闻恺学她腔调,害得她破功,不能装冷脸。“还在学校,吃饭了吗?”“嗯,吃过了,在自习室。”“不打扰你。”他的呼吸透过耳机摩挲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