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下雪了!”
“外面冷,快点进来。”杨阿奶朝还在雪地里傻乐的宋嘉阳吆喝。
宋嘉阳用手机给小狗和大黄拍照,快门按下时,照片里却出现了一个人影,还是那辆自行车和迟鹤。
总是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看见迟鹤。
自从上次以后他和迟鹤就有一个星期没碰见了。
看到几天不见的迟鹤宋嘉阳高兴地朝他喊,然后跑过去,大黄和小狗崽子也一块儿跟着跑了过来。
“迟鹤,你去哪儿呀,今天下雪工地还干活吗?”
宋嘉阳脸颊冻的发红,眼睛是亮的,说话间呼吸在空气中变成了白雾。
这才一个多星期没见吧,宋嘉阳发现迟鹤好似又瘦了一圈,整个人看着也少了些前段时间的精神气儿。
迟鹤盯着他澈亮的眼睛看了两秒,摇了摇头,意思说不是去工地干活,宋嘉阳的注意力很快落在他紫红色带着冻疮的手背上。
“你怎么连手套都不戴一个?”宋嘉阳眉头一皱,这么冷的天骑车不戴手套,那样修长漂亮的手指被冻出了难看的冻疮,被打
下雪迟鹤确实不用去工地干活,他要去镇上给一家家具厂搬东西做零工,傍晚的时候再去工地结完今年的所有工资。
迟鹤需要钱,以为母亲前段时间的好转是个好现象,谁知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假象,六天前母亲突发感冒,常年虚弱的身体因一场感冒引发了肺炎和众多并发症,前天夜里去镇上医院急诊住院,今天转到重症病房继续观察。
医院每一天的费用都如同烧钱,重症监护室一般不能家属陪同,迟鹤便利用这些空档找附近的零工挣钱,母亲住院的急,迟鹤没有带生活用品,刚好今日抽空回来拿了一趟,再买新的没必要,任何开销他都必须精打细算。
下午在家具店干活,搬的都是些精致细贵的东西,穿旗袍的老板娘在跟一个拉货司机吵架,大概说司机干活不小心,磕坏了很多东西什么的。
迟鹤尽量避免磕碰,闷头干完了手里的活,老板娘吵完架便站在一旁监督,生怕他们有人又搞坏了东西。
老板娘风韵犹存,看着不过三十来岁,烫着一头大波浪,夹着烟满意地看了眼临时招的小工中,最让她满意的迟鹤一眼:“你还挺细心的,比那些个糙老爷们好多了,让他们拉个货全给我磕坏了。”
迟鹤提前说过自己不会说话,所以老板娘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放心迟鹤这一边,继续去盯别人干活了。
中午包了中饭,省去迟鹤一顿买饭的钱,他三两口吃完,老板娘刚好过来给他结工钱,“今天辛苦了,我看你干活很不错,你会开车吗?我这店每个月都要去锦城拉货,缺个搬货的司机,你要是有意可以留在这里常干。”
老板娘也是个眼尖儿的,看得出迟鹤做事细心,所以想留他长期做事。
迟鹤要照顾母亲,没法做长期工,他歉意拒绝了老板娘的好意。
老板娘也不强求,“行吧,那留个联系方式,有活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你有空就过来,没空我再另外找人。”
迟鹤留了电话,他还要赶去工地结钱,没再多留。
雪已经停了,放眼望去一片白茫,冬天天色黑的快,温度低,萧条的路上寥寥几个行人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