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陈仓听到张小斌代表林泉拒绝新经济周刊对西宅公益基金会进行宣传,张婧睁着眼睛问道:“为什么?”“林先生并不介意媒体对他恶意的揣测,”张小斌解释道,“当大群的记者涌到这个平静的城镇,一定会违背他最初的意愿,公益事业并不是做秀……”此时已经过十二点了,还没有看见林泉与樊春兵的人影,张婧心里很是奇怪,见在座的其他都一脸平静的样子,好像料到林泉、樊春兵不会太早回来。躲在阴影里的男人,已不会有光,也不会留下影。张婧返回房间,并没有因为张小斌传达的拒绝意愿而失望。南风市郊的一处院子外停着几辆警车,这里是南风市检察长刘禹强在郊县的老家,刘禹强下午开警察回老家,在乡邻眼里却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有些乡里人得知陈禹强回到老家,都想着过来套关系,不料在进院子之前,却让跟刘禹强一起回来的警员给拦住了,说陈检察长在老家请客人。到了夜里,从市里又下来两辆警车,刘家倒真像请客的样子。此时已过子夜,几辆警车停在院子外还没有离开,屋子里也没听人熬夜打麻将的声音,左邻右舍心里都奇怪着呢。院子里。只有朝东地几间屋子亮着灯,随刘禹强下来的几名警员与司机坐在外面的屋子,守着一台声音几乎拧没有的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在里屋,南风市检察长刘禹强一脸严肃,坐在他的对面是南风市市委书记周国强,林泉与樊春兵一脸沉默的坐在旁边,还有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张婧在这里,或许能认出这名青年是谁。这名青年就是零四年在夜宵店抓拍到林泉与陈菲绫的记者,后来联投通过关系压下这件绯闻事件。那名记者便离开媒体圈,圈内人都不晓得他这两年的去向。“目前,有两个事实是清楚的,从九四年,谢恭和担任西江县委副书记以来,十二年间。他地姨兄张征为他代售礼品烟、酒所得近一百万元,张征手头有个账本。他将这十二年间经他手销售的礼品都一一记录下来,这一点,只怕谢恭和自己也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事实是清楚的,原西江县国土局局长晏世飞九四年之前为西江县个体从商人员,与谢恭和姨兄张征认识,经张征的介绍。晏世飞数次来到谢恭和的家中拜访。谢恭和为他在西江县国土局安排了职务,在谢恭和担任西江县委书记的那段时,晏世飞很快就担任西江县国土局局长,就在谢恭和调到春江市担任常务副市长,对晏世飞还是照顾有加,亲自出面为他解决副处级待遇问题。据西江县国土局人员讲。晏世飞没有任何能力,去年年底因土地执法引起民众纠纷地问题被暂停局长职务。此时谢恭和已被调到我们南风担任副书记,晏世飞再次找到谢恭和的家里拜访,希望谢恭和为他打通撤消处分地关节,谢恭和开始答应。甚至在南风市常委会议提及要将晏世飞调到南风来担任国土局副局长,经南风市组织部门考察。晏世飞不具备担任南风市国土局副局长的能力,否决了谢恭和的提议。晏世飞见谢恭和在春江市人走茶凉,在南风市说话又没有力量,多次到谢恭和家准备讨回行贿款,遭到谢恭和的斥骂。今年春,平江县土地执法案件引起西疆省委的注意,西疆省纪委委托南风检察部审查此案,晏世飞为主动立功,交待十二年来多次向谢恭和行贿的事实,行贿总额达三十二万元……”周国强看了林泉一眼,说道:“这是南风检察院小半年对谢恭和涉嫌受贿地侦查,就目前收集的证据,可以上报省委,对谢恭和采取行动,既然林先生途经南风,也就请林先生来关心一下……”林泉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外面风狂雨骤,我到南风这里来避风雨的,我就把刘检察长的话当故事听了,谢恭和调到南风来当副书记,及时将他挖出来,也是对省委、对群众负责。”虽然在座的都晓得谢恭和案的侦查是林泉一手促成,甚至谢恭和姨兄秘密留下烟酒地账本还是林泉让人费尽心机收集到的,不然仅以林泉的只言片语,还无法说服西疆省委对谢恭和采取秘密行动。但是表面的糊涂还是要装的,周国强哈哈一笑。林泉见时间差不多,提出告辞,还是坐警车离开刘家大院,除了樊春兵,那名记者也上这辆车。大约凌晨两点才到南风市区,在一家旅舍前面将那名记者放下来,林泉对他说:“能这么快取得谢恭和犯罪地证据,真的很感谢你,相信西宅宾馆案很快也会水落石出,我不能为此付你报酬,不过性质就会变了,但我会记得你这个朋友。”那名记者嘴巴歪着,笑了笑,说道:“你要记得,我地一只眼睛会始终盯着联投……”林泉挥了挥手,看着那名记者钻入旅舍,林泉让司机开着警车将他们也送回宾馆。次日,大家在宾馆住了一天,张婧依旧没见到林泉、樊春兵他们,这时,连张小斌的人影也消失了。张婧留在房间里打稿子。到第三天早晨,张婧洗漱完毕,到楼下餐厅用餐,今天似乎还没有安排行程,张婧有些奇怪,她这几天知道,西宅公益基金会已经覆盖开源、南风、新城等地,年初开始向春江地区覆盖,张婧还以为今天要去春江,起床之后才发现时间有九点钟了,也不见别人来叫醒她。张婧坐在餐厅里瞎想着,林泉与舒雅走进来。看见张婧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林泉一边帮舒雅与自己挑早点,一边问张婧:“张大记者的表情有些落寞啊,想男朋友了吧?”与舒雅端着早餐盘,坐对张婧的对面。边吃边聊着,张小斌拿着手机走进来,递给林泉。林泉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也不避张婧,直接说道:“罗民,你跟张涵到南风了?行,我们在南风国际大酒店,还有新经济周刊的记者……”张婧指了指自己的鼻头,问道:“有我什么事?”“有一篇差不多快被时间埋没的报道,不晓得张大记者有没有兴趣帮忙刊发?”林泉说道。张婧不明所以,林泉在罗民赶到之前,又不想多做解释,吃过早餐,回房间熬了一段时间,张小斌便过来请她到宾馆的小会议室,看见林泉正跟一对青年男女说话:“你们俩就偷偷摸摸的把事情办了?不通知我就算了,我这人相当的让人讨厌,怎么能不通知老丁跟钱兰姐呢?”看见张小斌领着张婧进来,林泉请她坐下,为她解释罗民、张涵,说道:“零四年,春江市发生一起案子,沈氏集团一名高级职员在春江西园宾馆对一名服务员强奸未遂、致使女服务员跳楼身亡,最后这名职员向春江警方投案自首,最终被判六年有期徒刑,他们是受害者父母所请的代理律师……”林泉回头问罗民,“听说你拿到律师执照?”“关于沈氏集团的资料,我都浏览过,这案件有印象,好像受害人父母对案件的审判有疑义,只不过没有哪家媒体对这件事跟踪报道……”“案情给做得简洁明了,对于媒体而言,没有追踪报道的价值,何况追踪报道的话,可能会承受巨大的压力……”林泉说道,“案情在零四年底,就由春江市中级法院二审裁定,受害者父母没有继续上诉,但在今天,新经济周刊能不能刊发一个相对真实的版本?”“相对真实的版本?”“对,相对真实的版本,因为我们除了能证明当天春江市常务副市长谢恭和与沈氏集团国投部副总裁沈乐也在场之外,就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了。”张婧眨了眨眼睛,以她颇为自负的智力,却没有能在短时间内转过弯来,问道:“林先生是说西园案件另有隐情,而且涉及春江市的副市长与沈氏集团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