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像他国一般的规制也好,她就可以与行秋安居于长公主府。不是自己的地界,很多时候难免束手束脚。
“妹妹何出此言?”昭容添上笑意,“本宫怀着身孕,住不了这样阴冷的地方。妹妹让着我些,不是应该的么?”
她今日着一宽松襦裙,这会儿手抚过腹部,勾勒出微微显怀的弧度,无声地向阮玉仪炫耀着。
这长公主当真是沉不住气,从程行秋那里得不到安全感,就急着向她亮出手中的牌。
闻言,阮玉仪只是掀起眼皮,“那长公主可要住稳当了。”
昭容一听,满以为她不过嘴上说着不会与她争抢,实则还是没歇下对程行秋的心思。
“本宫不是与你来掰扯这些的。”昭容说不过她,听得气闷,打断道,“昨儿行秋出去了,并未与本宫知会一声。本宫想着找妹妹来打发打发时间,却也没见着你人。”
言下之意,是怀疑她与程行秋一道出门了。
阮玉仪不知道他到底丢下长公主,又上何处去了。她想到那双清冷疏离的眸眼——可关于自己昨日的行踪,却也不可能如实向她说的。
她微微摇头,声调平静,“殿下,没看好自己的人是您自个儿的过失,怎么怪到旁人身上?”
发上的珠钗轻微晃动,她直视着昭容,眼底不起任何波澜。
知晓程行秋生还后,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去将他争回来,若是使上对世子的劲儿,以他的性子,从前那点子情愫只会一日日发酵,然后在她与长公主之间摇摆不定。
可他负了她。
因而就算暂且撇开自己的命运不谈,她也会选择郁王世子,去成为他的主人家的妾,日后对这门客,还能置喙上一二。
昭容没太去听辨她在说什么。
而是神色飘忽,不时地向身后看一眼,“妹妹哪里的话,本宫只是随口一提。”说着,她褪下腕上的镯子,作势要塞进她手里。
可她还没接,昭容就松了手。
镯子掉在地上,一下就碎成了两半,一声脆响。
昭容特地戴了不甚中意的镯子,如此也不至心疼。
不等阮玉仪反应过来,她就厉声道,“实在放肆!本宫赠与你镯子,是想与你交好,你嫌弃就罢了,何故要摔倒地上!”
声音之大,像是要说与旁的什么人听。
这手段实在谈不上高明。阮玉仪正欲开口,昭容猛地推了她一下,她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
木香木灵惊呼上前,还是晚了一步。
阮玉仪的后脑直直磕在桌角,眼前一黑,真有那么一瞬间是发懵的,思绪一片空白。
“小姐?小姐!”
等她缓过点神来,果然瞧见前边立着个程行秋,他一身锦袍,站在昭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