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殿內终於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贤弟,快来……快来救我……」
沈鬱得令,挥手立刻让人踹开宫殿的大门。
金碧辉煌的龙椅坐落在大殿正前方,昏黄的夕阳顺着打开的门缝洒了进来,一抹残辉潜入冰冷的大殿,堪堪停在了瘫坐在龙椅前的皇帝面前。
他冠发尽乱,金色的龙袍上沾染了血污,一手还拿着剑,旁边躺着两名挟持他的郑王爪牙的尸体。
皇帝看起来很年轻,但脸上却布满病容,他虚弱地咳了咳,柔声对沈鬱道:「阿郁,幸好你来了,那郑王果然心怀不轨……」
沈鬱的轮椅嘎吱嘎吱地划过宫殿內冰冷的地板,他抬起眼,冰冷的视线仿佛能洞穿人心:「我看即便我不来,皇兄也能处理好一切。」
视线扫过地上两名彪形大汉的尸体:「皇兄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即便病重,还是能轻松杀掉挟持你的两名高大匪徒。」
「只是运气好罢了……」
皇帝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望着沈鬱身后的一队士兵:「阿郁此番救驾劳苦功高,今晚就留在宫中与朕相伴可好,你我兄弟二人很久没有相聚了……」
「好。不过在这之前……」沈鬱冷冰冰地看着他,「请皇兄把臣弟的猫还回来。」
皇帝终於站起身。
脸上苍白的病容已消失不见,他抬手抹了下蹭在脸颊边的血跡,整个人显得阴险又诡譎:「好啊,不过那猫儿怕人,还是只有你我二人在场比较好,让你的兵们出去。」
沈鬱眉头蹙了蹙。
皇帝勾了勾唇:「你总不会想让大家都看到你那猫咪的秘密吧?」
果然。
沈鬱面色一凛,朝身后摆了摆手,屏退左右,直到大殿的宫门再次被紧闭,金鑾殿上道貌岸然的皇帝才露出他本来面目。
他毫无半点上位者的正义凛然,将身旁的两具尸体随意踢开,视线轻蔑地扫过沈鬱,最终落在他的双-腿上,落下一抹嘲讽:「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沈鬱冷冷地注视着他,「知道是你害我落下悬崖摔断双-腿,还是你命人在我母妃宫里放火?亦或是……」
「这皇位,本是父皇留给我的?」
皇帝扯了扯嘴角:「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是我坐在这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我想杀你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
「是么?那你还费劲心机的装病,用郑王把我骗进宫做什么?」沈鬱勾了勾唇,「该不会是因为……遗詔的事情吧?」
沈鬱笑道:「你以为我有先皇的立嗣遗詔。」
「但其实……我没有。」沈鬱目光炯炯,仿佛能够透过对方华贵的外表看透他骯脏的心灵,「那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骗你的。」
「我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真是没想到啊,我的好皇兄……」沈鬱驱使轮椅缓缓向前,即便他坐着仰视皇帝,仍然气势不容小覷,「你竟会如此卑鄙。」
「既然你已经认为我卑鄙了,那么不如我就卑鄙到底。」他转身来到桌案下,抽出一只狭小的木箱,打开木箱,里面是因为缺氧几乎奄奄一息的一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