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盔觑着狄隽:“人有人的感情,妖有妖的感情,道长可别看到妖就要扒了对方的皮。”
狄隽瞪着西鸾:“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你就不能为民除害,做些功德事。”
西鸾目不斜视:“龚家山的唐烆杀气跟傻气一样的重,还是妻奴,啧啧,太没有邪教出生之人的尊严了。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众人鄙视,鄙视的最终结果是四人同行。
辰时,金梁城北。
佰盔站在某户人家厢房之内的时候,已经开始大冒冷汗。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一户的男子正拿着菜刀,对着自己的母亲挥刀相向。
红线大叫:“杀人啦!”然后掐着佰盔的脖子,“你赶紧收了这老婆婆的魂魄,不要让她被杀啊!那样会疼死的,可怜的老婆婆,这是养了什么样的儿子啊!”
西鸾坐在窗台上:“不被杀又怎么死,不死又怎么收魂。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掏出酒壶,对着身边的狄隽道:“佰盔收魂,干嘛拖着我们来?”
“因为红线轻视佰盔,佰盔不想被红线轻视,他就拖着她,她又拖着你,你又拖着我。于是,我们才坐在这里看一起人间家庭惨剧。”狄隽叹息,这是一出闹剧。
红线还在摇晃佰盔,对方已经快要口吐白沫。
西鸾感慨:“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着就抖出一个小法术,对着拿刀的儿子脚底打去。儿子倏地摔倒,菜刀飞起,老母亲惊吓,猛地往儿子背上扑去,菜刀落下,正扎入老人的背脊,瞬间死亡。
狄隽总结:“死有轻如鸿毛重入泰山。”
红线傻眼。佰盔喘气:“死了么?那我可以收魂了吧!”这是马后炮。
红线跌坐地上:“为什么要扑过去?那儿子不是要杀母亲么,为什么要扑过去救儿子,为什么?”
“这不是十万个为什么,这是现实。”西鸾总结,“收鬼魂,是一门技术活!”
狄隽摇头:“因为是母亲,保护儿子是天性。”跟在西鸾身后遁走。
午时,金梁城郊外。
人间界有人间界的法则,鬼界也有鬼界的规矩,妖界……没有法则也没有规矩,只有弱肉强食。
狄隽拿着桃木剑,捏着黄符,口中念着法诀。他的对面,是一头浑身暴刺的野猪。猪高三米,说话之间冒出口臭。
红线恶心:“这妖怪有多久没刷牙了。”
佰盔蔑视:“才五百年的道行就想在人间界横行无忌,这妖怪太不量力。”
西鸾喝酒:“陪你收鬼就算了,可为何还要陪着狄隽来捉妖?”
红线摇手幻出一香炉,点燃里面的桃木香:“因为物以类聚。与你接触久了,道士也学会了睚眦必报。他陪了我们一起收鬼,就要我们陪着他一起捉妖,很公平。”
野猪被桃木剑大卸八块,血雨腥风中轰然倒地。狄隽的青色道袍在疾风中吹拂很高,越发显得身姿挺拔,神色肃穆钻研。西鸾眨眼:“还真是美男子。骗上床榻一起双修的话,我不会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