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殿内,气氛颇为沉闷,帝王扫了一眼屏风,那里已经半跪着一个黑衣人。
“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失败了。”
“废物。”
靳修倏地从龙椅上支起身子来,他与商雪羡的半年之约迫在眉睫,可陈芳华那边却毫无进展。
甚至,不知为何居然和王枕闹得不可开交。
他这次已经命人暗中帮着陈芳华行事,可她居然还被王枕逃脱,所谓的夫妻感情怕是彻底破裂。
“线人来信,王枕身边有高人相助,这才躲过了媚毒。”
原本以为他受了钉刑,陈芳华想要成事应该极为简单,可谁能想到中途却被人搅和,以至于他们暴露了不少的暗线。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秋末之前一定要让陈芳华和王枕生米煮成熟饭。”
靳修从来都是伺机而动的狼狈,他从不过问经过只求结果,半年之约虽然答应了,可他也一早就开始推波助澜。
唯有商雪羡一个人,还傻傻地坚守着当日的诺言,没有将两个人的赌约告诉任何人。
“诺。”
夕阳降落时,陆红妆带着绸布迈入了商雪羡所居的后罩房,见她全身心地修剪盆栽的枝叶,倒是没有让人出声,细着眉眼亲自上前。
“汝阳王的祭日将临,原以为你会惶惶不可终日,倒是不料还有这般闲情逸致。”
“红妆姑姑过誉了,奴婢之前也是惶恐不已。可细细一想,奴婢早已经尘泥俱损,再惨也不过红帐而已。”
商雪羡将手中的剪刀闲置在一侧,上前张罗着给陆红妆倒了一杯茶水。
“你也坐。”
陆红妆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等商雪羡落座后,才拿起杯盏轻抿了一口。
“你泡茶的功夫倒是不错,怪不得陛下离你不得。”
商雪羡低笑出声,靳修那人看似皇家出身,实则称得上粗俗,他对这品茶书画的事情并不上心,做事情又极为随心所欲。
她心里面甚至隐隐推测,若不是他虎牙凌厉,余威赫赫,那些勋贵们怕是早已经群起而攻之。
“红帐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从未想过陛下会用这样的方法对待你。”
陆红妆在靳修身边侍奉多年,他虽然心思难测却也不是草芥人命之辈。
更何况,她能感觉到他对商雪羡总有几分不同。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红妆姑姑也莫要因我的事情忧心不已。”
她和陆红妆算不得多么亲近,这些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陛下素来喜欢玄色,你缝制常服的时候以玄色为主。针脚莫要太松,款式莫要太旧,袖边要缀上苍竹墨松,腰间要挂上七星追月……”
陆红妆事无巨细地说着靳修的喜好,商雪羡越听脑袋越晕,好在陆红妆后来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纸张递了过来,否则她当真记不全那么多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