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光晕,斑斓落于他面庞,往日刀削般的下颚也因此,未再见凌厉轮廓。
正垂首望向她的那双凤眸,映着繁星似的虹灯点点,宋烟烟一时迷落于那璀璨光影,愣然于当场。
“世子,您手伤了?”赵元佑及前,关切地问了句。
宋烟烟恍然回神,向话音传来方向望去。桥栏之上,萧京墨手撑的那一片雪,漫渗丝丝血迹,显是伤得不轻。
她心头方起一丝担忧,便听赵元佑于后续道:“下官家宅过桥便至,不若去下官家中,处置一二。”
萧京墨闻言,周身凛冽气息复起,倏然侧首,皱眉不耐道:“不必。”
宋烟烟耳闻他沉冽怒声,方才的一瞬恍然,尽数退去。
被他紧握的手臂,用力挣着,口中定然道:“世子负伤,尽快回府请医官处置为好。”
萧京墨初时不欲松手,直待宋烟烟手肘因了挣扎撞于桥栏之上,痛呼出声,方急急收了手。
宋烟烟自他身侧跨离,步上桥阶之时,背于萧京墨留了句:“娘亲尚于家中等候,民女先行告退。”
待立许久,他转头望去,那相携而行的两道身影,已然跨过拱桥,向“家”中行去。
萧京墨仍撑于桥栏的那手,蓦地紧握,手中一捧被血迹染得红白间驳的松雪,被他紧紧捏实,而后化为滴滴血水,落于台阶。
“家?”
他觉眼眸被四周漫射的灯光灼痛,急收了视线。
从前,他受伤时,她以平安扣相赠,殷切祈佑。
如今却是……躲之不及了。
竟真的,毫无挂碍了吗?
翌日晨起,赵元佑仍如往常般为宋烟烟及江柚凝带去晨点。
及至明广寺,目送宋烟烟入了寺门,赵元佑方入轿离去。
明广寺主殿之中,金身结跏趺坐佛庄严宝相,宏伟肃穆。为饰佛衣,近日周侧搭架起木制层梯,高逾数人。
为合工期,负责雕凿工艺的匠人们,于下首向上饰凿纹理,宋烟烟则携金色漆线自衣领处饰妆纹理而下。
宋烟烟携金色漆线及绕线簪上得层梯之后,潜心于工艺,偶一下望,发觉往常惯于层梯下为她稳梯的小僧,不知何故,不见了人影。
木质层梯未置滑轮,若梯上之人无大动作,仍算稳当,宋烟烟便未上心。
只,当她手持绕线簪,再潜下心时,层梯不知何故颤动,手中漆线因而断裂,混掺了大量金粉的漆线直坠于地。
金粉贵重,且有专设总簿每日登记计量,宋烟烟情急,慌忙下梯欲寻漆线。
可层梯未有稳梯之人,她步下切急,晃动愈甚。
“宋姑娘莫急,仔细摔着。”
梯下一中年僧人伸手扶稳层梯,出言安抚宋烟烟。
“多谢。”宋烟烟口中言谢,步下未停,落地后于巨型莲座下方地面缝隙中,寻着了坠落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