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未来得及点头,赵元欢连珠炮似的话语又起。
“我这回,真真是站在你这头,再不相帮我二哥了!我如今只觉,我家亏欠太多,又怎能勉强你?况且,怀着旧事之愁相嫁,便是嫁了,也必不会如意。”赵元欢年纪虽小,看得却极通透,“只我二哥自个儿,陷于其中,想不明白。”
“元欢,”宋烟烟握了她手,“我明白的,我会同他说。”
“烟烟,谢谢你。”赵元欢顺势揽了她手臂,“今日这种打着幌子的相亲宴,你若不喜,一会我陪你先跑。”
宋烟烟面上稍僵,复喃了句:“相亲宴?”
“可不,否则哪家寿宴,自喊小辈出席嘛。如今燕王妃为了她家世子的亲事,可是费尽了心力,全京城谁人不知?”
赵元欢说着,思及宋烟烟多年慕艾之情,小心观了眼她面色。见她如常自在,无有异色,方接道:“想是那位了不得的世子,前月率军归京,燕王妃便又坐不住,想着筹办宴席,再替他择亲。”
宋烟烟闻言,心下犹疑更甚。既是以择亲为目的的宴席,燕王妃怎会邀她?
赵元欢瞧她面露惑然,凑近低问了句:“你是……不知道萧京墨归京?”
“我知道。”宋烟烟淡道。
她知道。
若非他归京了,那猎犬又怎会无故现于院中?
只他未曾相扰,她自也不愿多问。
话语间,马车且行了段,停落于燕王府门前。
手捧红木礼盒,身着水蓝薄袄,踏上燕王府门阶之时,宋烟烟觉恍若隔世。
曾经幼小无助的她,拼尽最后之力,驮负着娘亲,倒于此阶。
后来的许多年,惯常于后门出入的她,再未踏足过此阶。
“烟烟,快来。”
怔然间,赵元欢已行向前,回身唤她,满脸灿然笑颜。
“好。”
王府花苑之中,花开景盛。
燕王妃巧思,将各府女眷之席,排于游廊花圃畔。游廊垂落薄纱帘幔,随风悠扬,隔出了一方雅致之地,也将女眷们同男宾们区隔。
宋烟烟观旁侧宾客,均携礼往苑中廊亭行去。顺目而望,见燕王妃于廊亭中端坐,萧京墨亦陪同在侧。
“元欢,且去将贺礼递了,其后自由些。”宋烟烟拉了下顾自赞叹着面前奇花的赵元欢。
“烟烟说得对。”赵元欢应声,令丫环抱着那绒布礼箱,随二人前行。
行步间,赵元欢看了眼宋烟烟手中木盒,好奇道:“烟烟所赠何物?”
“一对颈瓶。”宋烟烟轻声回道,脚下步子未停。
“颈瓶?”
“嗯,松鹤颈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