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为何而故?如若你皆知晓,为何不告知于我,他竟不是病逝?”
身前之人未有回音,宋烟烟只听得府门处传来赵元欢、赵元佑焦急唤声。
宋烟烟眉头轻蹙之时,玄衣高大的身影跨步转身,将她与赵府相隔。
阻了她视线,阻了那些扰攘她心的面庞。
宋烟烟抬头,见他回首,往那扇朱红大门的方向冷斥了声:“滚回去。”
待他再回身下望,宋烟烟视线直直撞入他沉沉暗眸,于忽而骤急的一阵寒风中,再次问道:“为何……不告诉我?”
他当是全然知晓的吧?
所以他一再告诫,要她同赵家保持距离。
所以他时时提醒她,要她明白自己的处境。
宋烟烟觉一阵彻骨的冻寒,下意识伸手拥紧了自己,不知是方才那阵寒风所致,还是心底里无垠蔓开的冻寒所致。
“无知无愁,安然一生,不好吗?”
这一声话语,不知为何又无端变得温沉。
宋烟烟眸中蓄着的泪雾,终于潸然而下。她更紧地拥着自己,而后,见身前之人放下手中食篮,解下大氅,覆于她肩头。
玄色氅衣满浸着他特有的清香,甚还透着他身上所携温热。宋烟烟此刻未做任何抗争,只伸手拢紧了氅衣。
萧京墨弯腰重拾食盒,缠着绷带的手仿无痛觉,隔着氅衣抓了她臂膀。
回至院中,江柚凝于房门处见着二人,忙迎上前。
“世子。”
江柚凝急急问安,而后顾不得心头惑然,拉了眼眶通红的宋烟烟入房。
萧京墨于院中那棵桃树下静立,眸光一刻未离江柚凝房门。
寒日里的等待总显漫长,他抓握着桃花酥食盒的手,捏握地愈紧。
待日头渐起,身上寒意似被阳光晒去了些,江柚凝房门才启,宋烟烟立于房门处,朝着他的方向,定定然望了许久。
他辨不分明,宋烟烟是在望他,或是在望那株桃树。
只当他提着食盒向宋烟烟行去时,她却蓦地低了头,往自己房中而去。
关门、落栓。
她于房中铜镜前静静坐着,心头思绪繁杂。取下簪于发上的绕线簪,右手指尖不住往簪子尖锐的那端抠去。
刺痛自指尖传至心头,思绪恍于那一瞬获了些清明。
下一刻,旁侧窗扇被敲响,萧京墨于窗外沉然叹了口气道:“过去之事,过去便罢,何苦为此平添烦忧?你父亲之事,我与父王多年相查,仍未见全貌,其后所涉,恐甚庞杂。他当是望你和你娘亲,能够安然无忧一生,而不是困于他当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