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襄阳面露同情地冲他笑笑:“师尊,你快去。若是被揍得起不来身,我开我的小车去接你。”姬星君:“……”先把你揍得起不来身才是,瞧这幸灾乐祸的模样,师门不幸。—大殿之上,向来都冷冷清清,除却公干或是头铁的,几乎没人往这处迎。今日倒是少见地热闹至极,也不知是谁传出那小师弟要挨揍的消息。那一个个仪表堂堂的仙君彼时全然不顾形象纷纷像个吃瓜群众似的都往这处凑热闹,全然没有那为人兄长手足情深的模样。论起这届师兄弟,上至大师兄下至小师弟,谁人都没逃过玄英君的拳打脚踢,无非是次数多少而已。玄英君秉承着棍棒底下出师弟的原则,为了将他们带得根正苗红,没少使力气。不过向来分寸有度,寻常皮肉之苦而已。可论起那挨揍最少的,当属小师弟。是以仙君们个个都想看个新鲜,还没开打纷纷赶来占座。这边顾襄阳在峰上捯饬着四代目,多亏有了那飞羽石,没耗费多少功夫便改造结束。闲暇之余,便又良心发现地想起了自家师尊正在挨揍,还记得自己幼时也没少挨过那七匹狼的洗礼,回回过后,臀部状况都十分惨重,也不知这修真界什么个打法。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偷偷溜去瞧瞧。这才方到殿外,便见到周边密密麻麻的仙君,他心一咯噔,完了完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我师尊不会要被打死吧。越想心里越急,顾不得弟子不能擅闯大殿的戒律,深吸口气就往里面冲去,一看见那跪在正中单薄的身影便挺身而出挡在他的身前,慷慨就义地喊道:“师叔手下留情,此事因我而起,还请放我师尊一马。”说着眼睛一闭便想替他挨罚。此话一出,全场落针可闻。玄英君眼神自他身上扫过,又落到跪着的那二人身上,张了张口,到底没有解释出声。他虽知自己在弟子间的名声不好,哪里能想到竟坏到这个地步。那是他一手带大的亲师弟,难道还会打死他不成。深吸口气,退在一旁,怀疑人生。姬星君没想过这小崽子会过来,还闯入大殿之中,惊讶之余连带着有些感动,便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顾襄阳还沉浸在师慈徒孝牺牲小我的自我感动之中,反握住姬星君的手指,轻声道:“师尊莫怕,我来护你。”姬星君闻言又心酸又好笑,见玄英君脸色已然不好到极致了,才低声解释道:“为师没事,你先睁眼。”顾襄阳听着他声音无恙,这才缓缓抬头,回身抄起他的衣袖上下检查了半晌。然而别说是棍棒加身,血肉模糊,就连半道红痕也都不曾有。遂有些迟疑地悄声附耳道:“难道是内伤?”姬星君轻笑着摇头。还不待顾襄阳再度开口,身后倒有人出声说道:“看看,怨不得曦和师弟想抢他为徒,连我看着都有些动心了。”顾襄阳循声望去,见是西旻君,忙躬身一拜。西旻君见状笑笑,走到玄英君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事已弄清,索性没出什么大事,此事便就此揭过吧。”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作者有话要说:顾襄阳:被太多人喜欢,也是一种负担姬星君:小浪蹄子周围仙君期待了半晌,想看的没看着,还把自己给整得酸溜溜的。看了个寂寞,纷纷打道回府。出来之后顾襄阳仍不放心,拉扯了姬星君衣袖非要问个彻底。姬星君被缠得无法,只好将殿内事宜给细说分明。起先他刚入殿门,便跪下要同玄英君领罚。说出了自己顶撞师兄还险些动手的过分行径,分毫没提事发原因。玄英君直觉不对,便着人将曦和君也给唤来,问清了缘由。玄英君念在事出有因,斥责了他两句便罚他静思己过几日。徒弟赶来之时,他正低头听训呢,结果被这不明真相的小崽子给护到了身后。顾襄阳甫一听完,吓得立在原处。闹了这么大个乌龙,还误会玄英君伤害同门,回头自己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姬星君看出他的想法,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轻笑:“无妨,师兄定不会同你计较的。倒是你,怎么过来的?”顾襄阳扬了扬下巴,指了指那四代目。姬星君顺着方向望去,险些没认出来。只见一只曲颈垂首的天鹅立在此处,双翅展翼,好似随时都能破浪前行。走近一看,内里别有洞天,里头被顾襄阳设计得刚好能容纳两个人。这回就连姬星君都不得不对徒弟再度刮目相看,心道这是收了个什么神仙弟子,除却灵根差些,悟性差些,修为差些,简直堪称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