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是铜制的,只发出一声清脆的落地动静,并未碎裂。
可甘欣却突然想起这烛台上的铜雕,是从前三师姐带着她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她那个时候刀都还拿不稳,力气也很小,生怕闪着她哪里,所以邱寻枝给她的那把刀都是钝的。于是甘欣锉出来的纹路并不好看,原是想雕一朵玉兰,却因为刀口不够锋利,一不小心便会铲走一片,削掉两片花瓣,硬是刻出了春末凋零的残败之意。
很是粗糙,但那是甘欣亲手做的第一件铜器,还是在和师兄师姐们的共同努力下一起完成的,她很是珍惜,就一直放在房中直到现在。
甘欣的屋子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物件,每一样都刻录着她从小到大成长路途上的影子。
这可是她自幼生长的屋舍。
而顾屹和她正在这间承载满她全部记忆的屋子里,做着从前甘欣想都没曾想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甘欣内心一下子被羞愤难耐充斥满怀,便更不想去配合顾屹。可她如此挣扎,只会引起顾屹本性里更加强大的控制欲。
他看着甘欣的脖颈因为她不愿配合的扭动不断抬起又落下,那皙白纤细的线条晃着他的眼睛,顾屹又忍了忍,实在是克制不住,张口轻轻咬上其间。
结束了。
但是甘欣觉得她的灾难没有到此为止。
等身上不受控的颤意慢慢褪去,甘欣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爬起来擦洗全身,再去换身衣服,然后把屋子里……指挥顾屹把屋子里被弄得乱七八糟、一看就有问题的地方收拾妥当。
把一切做完后,她和顾屹最好坐在院子里对着饮茶赏春景,闲适地迎接朋友们的到来。
可甘欣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全都是软绵绵的,没一处听她指挥。四肢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后腰被顾屹用手一寸一寸按摩着。甘欣眼皮越来越重,一点抬起来的力气也使不上。
“睡吧。”顾屹说,“他们来了我叫你,没事的,别担心。”
“洗……洗澡……”
顾屹分别不出甘欣这是坚守着清醒,不让自己陷入沉睡,还是人明明已经彻底困迷糊了,潜意识里却还惦记着要干净。
但不管是哪一种,顾屹都觉得甘欣这样十分可爱。
他低头亲了亲甘欣留下他齿痕的喉管,将那浅浅的印记一点点舔去,然后动作轻柔地抱起她,去往盥室。
其实顾屹此刻心里并不高兴。
他极其不满意自己今日的发挥,总觉得既没有达到让甘欣称心的目的,距离他早先说的“两个时辰”也尚且有些距离。
才将将过去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