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恨吧,对你顶多是不理解。”顾屹回答,“相比之下,我更恨自己无能,留不住你,也保护不了你。”
“……”
甘欣眼眶又一次红了。顾屹所形容的,正是她当下无法言说的感受。
与很多年前的顾屹感同身受的同时,甘欣心疼地抚摸上他的脸颊。
顾屹又说:“但我没有像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放心。”
甘欣:……
神经,谁不放心这个了!
顾屹将甘欣往他腰侧掐的手圈入掌中,继续道:“那你想知道,我后来是怎么振作起来向前看的吗?”
甘欣顿住动作,抬头看向顾屹。
她想知道的,可她也不想将蒙在往事上那层厚重的布掀开。
顾屹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安心,而后说:“因为你走之前托付了我一些事情,我想着……不管怎样,总得先去替你把心愿完成了。”
他说完,将手上的黑木匣子重新递还给甘欣。
甘欣将匣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
是啊,父亲交给她的事,她还没有完成。
顾屹没有和甘欣一起进入思过洞,在洞口的瀑布边静等甘欣出来。
甘欣知道他这么做,一方面是给自己和兄长足够的空间谈话,另一方面,也是生怕他和兄长再起什么冲突,会让自己为难。
于是虽然甘欣心中有些希望顾屹能陪着她进去,却还是没将这话说出口。
在水牢里见到甘扶的时候,甘欣几乎要认不得他了。
不过是数日未见,甘扶消瘦得不像样子,脸色苍白,双目无光,全然没了从前那个神采斐然的青年模样。
她的兄长,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这幅样子的。
甘扶早就听到了有人走入洞穴之中,只是他大概将甘欣当做是什么送辟谷丹,或是其它维持他生命茍存灵药的弟子,便头也不抬地说:“扔了吧,我不吃。”
他的声音很是虚弱,可语调却透着阴冷。
甘欣侧目,发现在某一处洞壁角落里,确实丢弃着一些看不出颜色和作用的灵药。
她走到水牢的岸边,蹲下身轻声道:“兄长是在和谁置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