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珏睡下时,主动和裴安去学习护理知识,恢复肌肉的按摩手法。
日常要用的护理工具,都由他一一消毒清洗。闻珏的每一餐,都是宁嘉青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让私厨准备不同的食物。
宁嘉青珍惜与闻珏的每一分每一秒,睡觉时也要紧握着他的手。
闻珏要用许多药,每日例行检查,打针输液几乎占去一半的时间。
药物的副作用使人困倦昏睡,疾病让他体力有限。
有时宁嘉青和他聊着天,再看他时对方已经合上眼睑睡着了。
宁嘉青数不清多少次将睡着的闻珏从轮椅抱回床上,可每一次抱起总觉得比上一次又轻了些。
他急迫地想留住怀间的重量,然而抱得愈紧,愈觉得紧贴的肌肤炽热温度使冰雪消融。
雪山好像正在融化。
宁江在接到宁甯的电话时,人已经在医院的走廊。
他黑着脸,咬牙愤怒道:“甯甯你不用劝我,这小子他就是——”
后面的话宁江难以启齿,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因为宁嘉青在寿典上闹得那一番,年近六十人的宁江人前人后赔礼道歉。
细究自己儿子这样做的原因,对方告诉他大概是为了闻珏。
起初宁江以为他是为别人对闻珏的刁难打抱不平,虽然他和长姐已经离婚,但确实为宁家做了不少事。
他知道宋冶平理亏,也不是什么成大事的人,不敢怎么样。
这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宁江没再细究。
可宁嘉青人在美国迟迟不归,多次给他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后来宁江特意到公司找到韦京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京年没说多余的话,只告诉他:“闻哥病了。”
宁江实在纳闷,自己的小儿子何至于对以前的姐夫做到这个份上?
更何况在新加坡住在一个屋檐下时,他也没觉出两人关系有多亲近。
直到昨天最后一次通话,宁嘉青告诉他公司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他暂时不会回去,要留在洛杉矶照顾闻珏。
问他为什么,宁嘉青说:“我是他的家人。”
宁江愣了愣,犹豫着说:“你重情重义是好事,爸也能理解,但他毕竟和你姐已经离婚了,而且这些事都有别人去做,你没必要耽搁公司的事情亲自去——”
“爸。”宁嘉青冷声打断他,“即使没有我姐,我和他依旧是一家人。”
在父亲还没揣摩过意思来时,被接下来的话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等闻珏的病好些,我会到国外和他登记结婚。我们的关系受法律保护,我的财产将分予他一半。”
按照助理查到的信息,宁江找到病房,还没等靠近便被门口的一位年轻人伸手挡住。
裴安刚才在走廊依稀听到了他讲电话的内容,提到了闻珏和宁嘉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