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珏将吊坠轻攥在手心,再次望向病房里的人。
老人已经被安全地控制住,打过镇定剂后逐步稳定下来。
看着宁嘉青紧绷的唇角终于放松,急忙低头四下寻找,一股混沌不清如虫蚁噬咬的疼痒从心口向四周蔓延。
起初闻珏把这股陌生异样的感觉归结于面对一份真诚执着的心意,却无法回应容纳的愧疚。
后来闻珏才逐渐明白。
原来自己那颗早已沉于死海的心脏,也可以在某一时刻、因为某件事情、某个人而鲜活跳动那么几秒。
原来那是心痒。
看你表现
稳定下来的老人被医生送去做心血管治疗,围观群众在忧心忡忡的叹息声中散去。
留下来收拾病房的护士见宁嘉青低头找着什么,问:“宁先生,是丢东西了吗?”
宁嘉青颔首,蹲下身子扫视着床下,直到右前方的人移开,瞥见门口停着的轮椅脚托。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抬起头果然看到闻珏。
四目相对之际,闻珏目光平静的瑞凤眼,眼尾微微弯起,浮现细小的纹路,叫了声:“嘉青。”
在错愕中宁嘉青起身大步走向闻珏,等走近了,突然意识到身上的制服浸满呕吐物,在潮热的空气里酸臭扑鼻。
他停住脚步,并且向后退了一步,隔开距离问闻珏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珏低眼,看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抓痕。
虽没被抓伤到鲜血直流的程度,但隆起的红肿伤口渗着血丝与脓水却更触目惊心。
“滕小姐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是开放日,邀请我过来看一看。”
他边说着,边从轮椅侧兜拿出一片消毒湿纸巾,伸手撕开取出,对半米外的宁嘉青说:“离近点。”宁嘉青没动。
闻珏微抿了下唇角,尔后一手转着轮子前进些许。握住他的手腕转动胳膊,让伤口敞向自己。
他用湿纸巾轻轻擦拭着伤口,酒精渗进皮肤难免刺痛。
宁嘉青微敛眉头,下意识收回手。
闻珏只好攥得更紧,打趣道:“伤着的时候没感觉,现在疼了?”
宁嘉青摇头,“脏。”
说着,看向他沾上脏污的手。
闻珏轻笑一声,只说:“这点程度,可算不上脏。”
湿纸巾只能简单的祛污,伤口还需消毒处理。
此时职工正好折返,远远喊了声闻先生。等过来看到宁嘉青的身上、手臂上,着急地“哎呀”一声,“宁先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啊,我赶紧带你去看看医生……”
她提前知晓二人的身份和关系,都是贵客中的贵客,怠慢不得,连忙愧疚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