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他有伴侣,所以一切想象仅止于此。……商屿伸手关掉了屏幕。他内心还处于极大的震惊中,又一点点泛上他所不熟悉的情感……仿佛是难过,就好像自己一直嫌弃讨厌的东西,实际上是自己一直暗中欣赏并想得到的宝物……而最早讨厌的理由,也根本不成立。为什么那个人。时温,为什么会做这么多?他疲倦地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躺在了时温的床上。时温床上也是他熟悉的味道,一点点廉价腺体味,和隐藏于深处的海水般让人沉迷的红酒气息。“时温……”他轻轻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平生他的一生(末上)商屿大脑一懵。来自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变成了另一种极为陌生又晦涩难懂的语言,他清楚地接受到每一个字,却无法理解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科技院的人感受到了他的沉默,也不知商屿是会来还是不会来,他们之前在商屿拒绝接电话时也有试图联系从前时温家族那边的人,但时家在他们刚讲到时温便挂了电话,以至于商屿现在居然成为了他们避免将骨灰最后送到公共墓地前的唯一一线机会——为时温先生本人争取的。虽然他们与时温素不相识,但也不由得为这样一个下场而感到唏嘘可惜。商屿勉强地笑了一下。“……时温,不是在接受去腺体和去结的手术吗?”应该是他听错吧。骨灰……也太荒谬了。“他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我昨晚刚想联系你们,如果去结的手术还没做,可以先缓一下。把腺体去了就好。”他难得换上了轻松的语气,若是公司的下属听到,怕是会惊掉下巴。这回轮到科技院那边沉默了。“商先生,”科技院的工作人员似乎也不知怎么开口,为难道,“难道您还不知道时温先生已经去世了吗?”商屿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机也有些握不住。“……我们昨天刚到您给我们的地址,也就是时温先生所在的房子,就发现时温先生已经去世了,我们当时就有试图联系您,可惜您并未接电话,后来我们联系了您的秘书,您的秘书说您并不想听到……时温先生的事,所以她也没办法,给我们了一个正常的处理方案——因为科技院是不能无故占有遗体的。”“商先生,在给时温先生处理遗体前,科技院有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如果您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话,可以来看一看。”……挂上手机时,商屿还大脑昏沉,浑浑噩噩。但是同一时间,记忆又快速地追溯到了昨天那一刻。向来以冷静自持的beta秘书第一次在开会时露出了苍白惊惶的神情,甚至不顾当时会议上的低气压,欲向他告知那个人……的情况。她开口了两次,被他冷淡地打断了两次。他当时已经猜到和那个人有关,却自作多情地以为那人是不愿去腺体去结而试图向他或向他的秘书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