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跟着孟溪缘回屋,阿芙开始点着油灯为孟溪缘选明天要穿的衣裳。孟溪缘的衣裳不算多,都是这几个月置办的,以前的基本上没一件能看得过眼的。可就算衣柜里全都是新置办的衣裳,也全都是按照孟溪缘的喜好买的,基本上都是同一个风格,即舒适又便于行动。阿芙翻完了一柜子的衣裳,最后都快哭了,“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就连一件像样的都没有?”孟溪缘被她的这个态度搞得烦了,脸色阴沉下来,“怎么就没有像样的了?我这一个柜子里的衣裳哪一件不像样了?我都说了明日还按照平常的打扮就行,你回去歇着吧,若是你觉得这样的打扮出不得门,明日你也不必跟着了!”孟溪缘是个好脾气的,来到这里后也几乎没有发过脾气,在阿芙面前更是亲切和蔼,这会儿突然沉下脸来训斥,倒是让阿芙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刚刚一直在否定自家姑娘,还一副嫌弃的样子,也怪不得姑娘会生气了,这么久以来,因着姑娘性子好,倒是将她惯得有些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自我的羞愧加上被孟溪缘训斥的尴尬让阿芙的整张脸都涨红了,好在这会儿光线暗,倒是不明显。见孟溪缘转身往床边去了,阿芙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乖乖的低头行礼退了出去。孟溪缘原本并不是想在阿芙的面前发火的,但是她的话实在让她火大的不得了,加上若是自己真的被皇帝认下了,日后说不得要跟着进宫的,宫里那吃人的地方,依阿芙现在的性子少不得要吃亏的,到时候即便是自己也未必能护得住她,不得已只能趁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希望她能有所长进吧。第二日,孟溪缘寅时一刻便起身梳洗打扮了。虽说她的主张是见皇帝没必要特意准备,但是起码的整洁还是要保持的,否则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好了,对她不利。她刚起身,阿芙就端了水进来伺候,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的位置,“姑娘,奴婢来伺候姑娘梳洗吧!”旁的不说,这梳发髻的手艺还是要靠阿芙的,孟溪缘便点了点头,上前自己洗了脸就坐在梳妆台前让阿芙帮自己梳头发了。等到孟溪缘收拾好,已经寅时过半了,她没再耽搁,穿好衣裳准备出门了。阿芙跟在后头来到院子里,一副想要开口又不敢的样子。孟溪缘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轻声嘱咐道,“我瞧着今日的天气不太好,不记得拿把伞带着。”阿芙闻言一愣,随即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哎,奴婢这就去拿。”说完就跑进屋里拿伞去了。等到阿芙抱着一把伞出来了,孟溪缘这才带着她往屋外走去。一路上孟溪缘也并不着急,皇帝寅时末起身,也不可能刚起床就见她,她之所以要去这么早,也是因为皇帝的话说的不清不楚,可她只能按照最早的时间过去候着,否则若是去的晚了,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又是话柄。孟溪缘心中没什么计较,也没想着要算计谁,只是尽量保证自己别出错就是了。孟溪缘住的偏僻,距离皇帝所住的院子很远,要穿过大半个行宫才能到,加上她路上走的又慢,到了皇帝所住的归元殿的时候已经卯时一刻了。在殿外就能看到里头的下人已经忙碌起来,想来皇帝已经起身了,不过孟溪缘并未上前,也未叫人通传,只是站在殿外不起眼处候着。又过了一刻钟,出来一行人,孟溪缘悄悄抬头看过去,见贵妃带着人正往殿外走。孟溪缘拉了阿芙在一旁跪下。谁知道贵妃到了她的面前却挺住了,轻笑一声道,“呵,本宫还以为你不在乎这名分呢?怎地来的这般的早?”孟溪缘垂着头没有回话,贵妃似乎也并不在乎她的回答,轻轻一甩手帕,从她的面前走过去了。等到脚步声远去后,孟溪缘这才起身。等她又站了一会儿,昨天晚上去传旨的太监从殿中走出来,看到她似乎有些意外,快步走过来,“姑娘怎地这么早就来了?陛下还未用早饭,这会儿可不会召见你!”“我知道,只是想着陛下并未说什么时辰召见我,担心来的迟了让陛下等着就不好了,所以只得提前来候着,公公不必管我,只管去忙就是了,我在这里等着向来该是不碍事的吧?”孟溪缘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十分和顺谦恭。传旨的太监见着这笑脸也觉得心情好了些,想了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便答了一声“不碍事”,随后转身回到了殿中。“咕……”卯时过半的时候,有宫人端着早膳往殿里送去,孟溪缘闻着这早点的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