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沈鹤行离开水江园时,收到了沈舟打过来的电话,说沈奶奶想他了,让他明晚回家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沈舟知道他对自己淡薄,但沈奶奶不同,他是继大孙子夭折后的第一个孙子,老人家很疼他的。“奶奶年纪大了,就想享点儿孙福,前几天还梦见你出家了,醒来后还自责地跟我们说是她当年没照顾好你,是她不该让我娶你妈妈……”听着沈舟絮絮叨叨的话,沈鹤行眉头微皱,他嗯了声,也打断了他后续的话:“我会回来的。”沈舟心头复杂,“好。”沈鹤行挂断电话,轻皱的眉头松开,他驱车到了附近的商场,给老人家买了点礼物。买完物品,沈鹤行回到了锦都苑。这锦都苑是舒静竹留给他的,虽然是二十年前建造的小区,但锦都苑当年定位的是高档小区,即便是过了二十多年,依旧精致昂贵。三年前,沈鹤行从临台寺回来后,就搬回了小区。以前这栋房子,他只是周末过来打整一下,不至于荒废。回到家时,时间已经指向了六点半。他洗了澡,换上干净的长袍,又点上了檀香。不多时,空气里便弥漫出了一股熟悉的檀木香,这香里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这檀香还是当年乔漾送的,他保存的很好,到现在都没回潮。不过数量也不多了。他下山后,也曾到商城买过,但买回来的,都不是这种味道的香。七点整,沈鹤行开始做晚课。虽然离开了寺庙,但二十几年养成的习惯,他还是改不了。他闭着眼,嘴里默默地念着经文。“……严净毗尼,弘范三界,应身无量,度脱众生,拔济未来,越诸尘累……”往日背诵这《楞严经》时,他都能聚精会神、心无杂念。可今日也不知怎地,闭上眼后,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舒蜜所说的话。——破镜重圆也不是没有可能。——小乔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她一直把冯淮当做哥哥。沈鹤行深吸了口气,默然静心。许是静心过头,他念着念着,不知为何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回到了临台寺。寺庙里佛音阵阵,佛香绕梁。他盘膝而坐在禅房的蒲团上,眉头皱紧,不断地念着静心咒。不多时,房间门被打开,一股茉莉冷香袭来。“沈老师。”酥软娇媚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夜风,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心坎上。他睁开眼,直视着站在门前的少女。月光下,她美得惊心动魄,不像是凡间之人。她穿的还是白日里的那身碧蓝色旗袍,身段窈窕,玲珑有致。比起三年前,此刻的她更像是诱引书生的妖精。她在门口站了一瞬,便朝里屋走来。沈鹤行看着乔漾施施然地走到自己面前,然而在蒲团旁边坐下,桃花眼媚眼如丝,浓烈而直白。她所到之处,茉莉冷香更加的浓郁。这香似乎变成了催情之物。沈鹤行低头看着她的眉眼,任由她像柔软的藤蔓一样缠上自己。她纤细白嫩的手臂勾着沈鹤行的脖子,红唇凑近,“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沈鹤行喉结微动,眼神落到了她的红唇上。艳丽的红,想让人吻上去。“你说呀。”她声线放慢,柔媚的声音令人心尖酥麻、浑身发烫。沈鹤行没应,而是揽着她的腰肢,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随后低头吻住了这张姝色的唇。唇齿交缠,她忍不住轻嘤了声。随即他舌尖吃疼——被她咬了下。乔漾嘟了嘟红唇,佯装生气,“你若是不说,就不让你亲。”此刻,他像是中了妖术的书生,被她牵引着。“喜欢。”“有多喜欢?”“想——”他薄唇落到她的脖颈上,用牙齿咬开旗袍上的盘扣。他呼吸灼热,“想和你一起步入红尘。”梦里的他说出了这么直白的话。三年前的梦里,她就是这么说的——“表哥,清修有什么好的?不如跟我一起步入红尘俗世,享受这世间最快乐的事。”乔漾推开他,娇嗔地勾了勾唇,笑意媚态尽显,“你这妖僧。”沈鹤行:“……”他唇瓣抿紧。“那——”乔漾抓着他的手,带着他手,撩起了旗袍裙摆,“如你所愿。”然而沈鹤行未进行下一步动作,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从梦中赫然惊醒。周围还弥漫着那股冷香,是他晚课前点的香。他呼吸急促,面色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