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漾怔忪了半秒,并没有接他递过来的伞。听见她是在关心自己,沈鹤行唇角稍稍一掀,回了她的话:“我有车。”乔漾这才没再坚持,接过了伞,“谢谢,那我先走了。”沈鹤行:“好。”乔漾转身欲走,下一秒又被他叫住了,“等一下。”乔漾回了头,茫然地看着他。沈鹤行又把剩余的感冒药交给了她,“睡觉之前吃,捂捂汗,明天就好了。”乔漾心绪不平,掌心隐隐发烫,却迟迟下不了手去接。他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又是送伞又是递药的,他这是想普渡众生,顺便渡一渡自己?还是存了别的心思?见她不接,沈鹤行只好搬出了舒蜜,“拿着吧,若是回去感冒了,你嫂子……也会担心的。”乔漾:“……”她思忖了两秒,还是接过了药,“谢谢。”沈鹤行:“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比起以前她所做的那些,他现在做的简直是微不足道。乔漾不再多言,离开了办公室。外面雨势不停,愈来愈烈。沈鹤行给她的这把伞很大,回到家里,除了裙摆沾了点水,其他地方都没湿。乔漾在门口换了鞋子,又拿上干净的睡衣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今晚脑袋重重的,她也不想去练舞了,洗完澡后,她直接躺上了床。时间还早,她暂时没什么睡意,翻出手机,打开了与段其羽的微信聊天界面,将沈鹤行今天给自己准备感冒药的事与她说了。段其羽这会儿刚完成单子,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饭。她敲字回复,简单直接:【他想追你?】乔漾:【……】乔漾:【不可能。】乔漾:【他是即将出家的僧人,不会破戒的。】段其羽:【那他是动心了,想对你好?】乔漾:【也不太可能。】乔漾:【要是动心了,早在三年前就动了,何必等到现在?】乔漾:【要真如此,那他这反射弧也太长了。】段其羽:【那他这是想干嘛?】乔漾皱紧了眉头:【可能是出家人的慈悲心肠。】段其羽:【……】乔漾回想着办公室的那一幕,心尖烫烫的,却十分地不安。乔漾:【他这样做真的令人误会。】乔漾:【我不喜欢这样。】三年前他就是这样,以一个出家人的慈悲处处宽容她、纵容她,这才让她误会——误会他对自己也有意思。可结果呢?结果是他安然无恙,依旧做着他无情无欲的圣僧,而她却花了三年时间才走出来。她也怕他的“慈悲心肠”发作,让她再度沦陷。她不想栽二次跟头。段其羽:【或许他不是慈悲,而是真心喜欢你呢?】乔漾:【他想破色戒?】段其羽:【说不准。】段其羽:【谁让我们乔美人长得这么好看呢。】段其羽:【我要是个男的,我也想破戒。】乔漾被她逗笑。她吸了吸堵塞的鼻子,直接回语音:【管他什么慈悲还是动心,都跟我无关了。我今天有点感冒,先睡了。】乔漾没等段其羽的回复,便放下手机。她动了动身子,刚准备躺下,眼睛就瞥到了放在桌上的感冒药。她记起了沈鹤行的嘱托——睡觉前吃点药,捂捂汗。她没有犹豫,起身接起了热水。不管沈鹤行是慈悲心肠,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现在她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吃了药,捂了一夜的汗后,第二天乔漾整个人又生龙活虎了。她今天没课,不过还是特意回了一趟学校——去还沈鹤行的伞。她跟沈鹤行不一样。沈鹤行的课多,她到办公室时,沈鹤行还没下课。乔漾也没着急走,而是等他回来。毕竟还东西这件事,还是得当着面,而且她还想跟他说一声谢谢。不管怎么样,吃了他的感冒药,她确实好了。乔漾来的凑巧,在办公室等了十来分钟,沈鹤行就回来了,此刻,他身边还跟着他那个学生纪学。纪学目光在乔漾和沈鹤行身上流转了一圈。“老师,我把卷子放在这里了。”说完,他不等沈鹤行的回复,就脚底抹油溜走了。沈鹤行:“……”他看向乔漾:“好点了吗?”乔漾啊了声,“好多了,谢谢你的药。”她停下话头,又指了指伞,“还有你的伞。”沈鹤行神色温和,“你没事就好。”乔漾悄悄地打量了下他的神色。见他脸上一贯是冷冽淡漠,即便是说话温柔,但还是透着一股子疏离感。